“可以開始了。”傅予蜃點頭。
廚師拿起鋒利的刀具,開始清理金槍魚,流暢如水的手法猶如庖丁解牛,能治好世上所有的強迫症。
一旁的服務生熱情的介紹:“……這隻金槍魚是昨天凌晨四點才在臨北非摩洛哥的大西洋裡釣上來的,體長足足有一米六,馬不停蹄冰鮮十幾小時空運過來……”
“……現在切下的部位是金槍魚的中腹,它是腹部與背部過度的地方,也是最適合做刺身的部位……”
“……下刀這裡是大腹,它分為霜降和蛇腹……”
不一會兒,一盤盤色澤不同的刺身就擺在了俞芷衿的面前。
“吃啊,你不是最喜歡吃魚嗎?”傅予蜃突然發問。
俞芷衿怔了一下,這才回過神來。
“是的,我最喜歡吃魚了。”她露出了表裡如一的微笑。
誰特麼凌晨五點吃金槍魚刺身?
俞芷衿夾了一小塊鮮紅的魚肉,沾了一點醬油,遞入口中。
“很好吃,”她捂著嘴,被嗆得鼻音和淚花都出來了,“謝謝。”
謝你全家!
傅予蜃折磨人又出了新花樣?
這醬油裡到底添了多少芥末!
她給傅予蜃也夾了一塊:“你也嚐嚐,真的很新鮮。”
這麼辣的醬油,她一個人吃哪裡夠味?
傅予蜃:“我這個時間段不吃這麼重口的東西。”
俞芷衿……如果膽子夠大,她想直接把一整盤的刺身都扣到傅予蜃的臉上。
他也知道這不是吃金槍魚的時間?
磨磨蹭蹭又吃了幾塊,俞芷衿放下了筷子。
“怎麼不吃了?”傅予蜃冷冷地看了一眼桌上擺滿的大碟小碟,“還有這麼多。”
俞芷衿可憐巴巴地望著傅予蜃:“我一個人,吃不了這麼多。”
求求了,傅予蜃到底是什麼天才腦袋想出的這種酷刑?
她犯了錯,法律可以懲罰她,而不是逼她黎明時分坐在這裡吃光一條重達一百公斤的藍鰭金槍魚!
傅予蜃不為所動,生硬地反問:“你不是喜歡?”
“我是喜歡……”俞芷衿欲哭無淚,她喜歡錯了,還不行嗎?
“是味道不好?”傅予蜃的眼神瞥向了對面的廚師。
廚師正在煎炒黃油金槍魚,嚇得差點把手裡的鏟子炒飛。
一旁的服務員也頓時冷汗涔涔地捏緊了手。
“味道很好,就是我一個人吃,沒什麼滋味。”俞芷衿大慈大悲地挽救了在場諸位的命,“你真的不陪我吃一口嗎?”
傅予蜃看了一眼俞芷衿真誠又期望得亮晶晶的雙眸。
他忽的往椅背上一靠,手搭在扶手上,指尖敲了敲上面的雕花,漫不經心地看著俞芷衿:
“你餵我就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