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室寂靜。
醫生們終於在做最後的包紮工作了。
偌大的客廳裡除了醫生動作衣袖的聲音,靜得都能聽到暖空氣的流動。
傅志欽確實運氣好,沒被傷到骨頭,但貫穿傷撕裂得非常厲害。
接下來,恐怕很長一段時間不能用右手,以後年紀大了恐怕也會出現點後遺症……
但現在傅老夫人沒時間來心疼自己兒子。
她這輩子,對他心疼心軟的次數太多了,得到的教訓只有慈母多敗兒。
她不是沒偏過心,但偏心能得到什麼好處?
只得到一個自私自利的兒子,還毀掉了她最疼愛的孫子。
於是她只有一條道走到黑:“志欽,你都看到了,還有什麼說的?”
傅志欽滿口譏諷:“媽,我手術還沒做完。我也是你的兒子。”
傅老夫人沒接他的話,只繼續問:
“你和你兒子之間的恩怨,我不管。我就問你,以後再發生這種事,你還亂不亂打人?”
傅志欽幾乎是怪笑了一聲,他舉了舉自己包紮起來的手:“我還打人?放心,我還是惜命的。”
傅老夫人假裝聽不到他的陰陽怪氣:
“你還知道惜命就好。你身為這個家的家主,處事做人應該有理有據,令人信服。凡事偏聽偏信,亂耍威風,只會自損威嚴。”
她不理會傅志欽青黑的臉色,又道,“予蜃傷你,絕對是錯。你要是真狠得下心來,現在報警抓他,告他故意傷害,我絕不插手。傅家的面子,你們都不要,我也不打算一個人扒拉著了。”
傅志欽不吭聲。
他不想報警。
虎毒尚且不食子,但現在,他很想把這個兒子給生嚼吞了。
傅老夫人一樁樁事來。
她又看向傅沁涵:“但是你,沁涵,去給你大嫂道歉!”
“我不道,”傅沁涵抽噎著別開頭,“奶奶你別逼我,我胳膊還疼著呢。”
傅老夫人厲聲道:“你第一道傷是自作自受,第二道,誰傷的你去給誰討,別亂算賬。”
“那誰給我媽道歉呢?”傅沁涵嘶吼破音,“她就活該受傷嗎?俞芷衿她給我媽跪下磕個頭,我就給她道歉。”
“磕頭道歉?”傅予蜃倒是笑了。
他鬆開了俞芷衿的肩膀,繞過她朝傅沁涵走了過來。
傅沁涵嚇得拖住司臻驪往後直退。
“你別過來!”司臻驪順手從茶几上抄起一隻琉璃果盤,高高舉起來,“傅予蜃你敢動我沁涵你試試。我和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