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芷衿靠在柔軟的床枕上,微微闔著眼。
船窗外的陽光直射,未免顯得過於刺了些。
除此以外,她可以看到層次分明的大海,又近處的蔚藍到遠方的深藍。
最近的地方浮著泡沫,密密麻麻順著透明的窗湧上來。
陽光雖好,但海一點也不溫柔,且十分寒冷。
她雙手放在小腹上。
調整呼吸。
門開了。
房間裡鋪滿了厚厚的地毯,所以腳步聲幾乎聽不見。
“新鮮的水果,來一點?”隼夜的聲音每次響起,俞芷衿都會想到交響樂。
僅聽聲音,是個人腦海裡都會出現絕世美男的形象。
所以,俞芷衿每次都希望自己不要睜眼。
若是睜眼,就會發現隼夜原本端正的臉上,有一道傷痕,從眉骨貫穿顴骨,再到耳根。
俞芷衿前世第一次見到的時候,看了好幾秒。
心裡是可惜的。
隼夜的骨量是特別優秀的,很有男人的力量感。
【是你老公送的禮物。】隼夜那時候告訴她,他手指順著這條疤劃下來,
【我們二十幾個兄弟,我是受傷最輕的一個,所以我活下來了。】
這二十幾條人命,在傅予蜃手上。
具體的細節,俞芷衿並不清楚,隼夜也沒說,傅予蜃更不會告訴她。
但是俞芷衿知道,他們原本是好兄弟。
隼夜說,傅予蜃出賣了他們,踩著兄弟的屍骨上了位。
以俞芷衿前世和傅予蜃極少的言語溝通來說,她是根本不可能從傅予蜃口中知道其他版本的。
但她也聽傅澈說過,傅予蜃當初在境外,是靠著背叛朋友發跡的。
真相如何,俞芷衿到現在也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活下來的隼夜,成了傅予蜃的死敵。
他餘生都在找傅予蜃尋仇。
畢竟仇恨,已經成了他活下去的動力之一。
……
“我不想吃冷的東西。”俞芷衿微微皺眉,依然閉著眼,“腸胃一直很不舒服。”
隼夜盯著她眉心看。
這女人面板白和光滑得像瓷,皺眉或做其他表情的時候,便有一種精緻的藝術感。
傅予蜃,是會挑老婆的。
就像他從前很會挑兄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