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夫人好似沒看到,說話倒輕巧起來:“我記得前不久才備了上好的海南沉香,用料紮實,味道也不錯,也用不著跪多了,三根吧。”
司臻驪的臉色,終於有點白了。
跪香,大家族裡體面優雅的懲罰方式。
由犯錯的人,跪在祠堂的拜凳上,手裡捧著香,對著祖宗牌位認錯。
傅家的規矩是,香燃完之前人不能動。
會有專人盯著,動一下就加跪一根香。
懲罰的力度是靠香來定的。
最快的香只會燃二十分鐘,但如果制香師傅手藝“精湛”,能給你一根搓到兩個小時。
老夫人所說的上好海南沉香……就是傅家赫赫有名的長香。
傅家人聞之色變。
三根香,就是六個小時,但凡跪累了動一動,就會再加一根。
前世俞芷衿沒少體驗過這種魔鬼套餐。
她的手背上,常常舊的燙傷才消去,新的就添上。
是的,跪香會被燙傷。
想到司臻驪那養尊處優的一雙手燙得處處紅疤,俞芷衿就覺得乳腺都通了。
果然,還是傅家人懂怎麼折磨傅家人。
“對了,趁著今天這事,有些話我就說清楚,”傅老夫人聲音威嚴,“芷衿是我們傅家的少奶奶,是我中意的孫媳婦兒,以後誰再對她動些小心思,不尊不敬,司臻驪就是你們的樣板!”
還沒走遠的司臻驪,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鞋跟終於一崴,險些摔倒……
……
直到晚飯前。
俞芷衿都坐在傅予蜃房間外的露臺上,端著一杯紅茶,悠然地欣賞司臻驪在花園裡拿著噴壺四處消毒。
司臻驪,應該恨透她了吧。
前世,只有司臻驪害別人的份兒。
在俞芷衿記憶裡,她還是頭一次吃這麼大的虧。
精神和身體的懲罰一樣也不少,尊嚴面子健康,都被踩到了地上。
俞芷衿抿了一口微甜的紅茶。
恨就恨吧,反正恨不恨,她該做的都要做。
她會讓司臻驪,加倍體會她前世那種,困於牢籠,被玩弄於股掌之間,卻怎麼也掙不脫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