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狼把採好的花兒一朵一朵的搭配好捆綁在一起。
每一朵都是他精心挑選、親自摘來的。
每支花是找了枝剪仔細修過的,剔除殘缺的嫩黃雜葉,剪去花瓣不齊全的花朵,整個佈局則崇尚自然,不直不曲,講究優美的線條和自然的姿態,保留它獨特的美感。
這是阿嬌與村子裡那個賣花女學的,後來她嫌棄他太浮躁,便要求他每日去插花一束,不可重複。
插花是需要靈感的。講究高低錯落,俯仰呼應,疏密聚散,清雅流暢。
插花更需要一顆寧靜的心。集專注,奉獻,智慧,做到花、人成為一體,達到純靜的程度。
這不但對插花人的審美和藝術眼光要求極高,更要配合周遭環境,追求天人合一的宇宙生命之融合。
在這個過程裡,一顆沉浮的心會得到安寧。
阿狼偏愛麗不亂性,豔不眩目的簡單式插花風格。但他今天沒插花,而是直接綁了一束。
他細細數過,
不多不少,剛好九十九朵。
兩歲多的亞歷山大·紅(即後文所稱小紅帽)就蹲在他的旁邊,帶了頂漂亮的紅色小帽子,一錯不錯的看著披著狼皮的少年忙個不停。
“哥哥,哥哥。”見對方忙完了,小姑娘拽住了他的衣角,仰著胖嘟嘟的小臉,漂亮的大眼睛寫滿了期待,“要。”
阿狼笑著摸摸她的小帽子,順勢蹲了下來:“叫外公。”
小姑娘長長的睫毛顫了顫,最終抵不過誘惑,奶聲奶氣的嘟嘴:“外公。”
阿狼把花束抱在自個兒懷裡站起來,防賊似的睨了只比他膝蓋高一點點的小傢伙一眼:“不給。”
“……”小紅帽哭唧唧。
阿狼把裁剩了的花朵撿了兩支遞給小姑娘,沒有半點欺負小姑娘的愧疚之情,也不等等後面的小短腿,徑直回家去了。
七月裡陽光正好,曬在身上暖洋洋的,山野小徑一路夏花爛漫,彷彿要開到時光盡頭,涼風不急不緩的吹過髮梢,驅散所有疲憊。
知了又叫囂了一整天。
他懷抱裡是整個季節。
腦海裡浮現一抹嬌俏的女孩兒身影,阿狼嘴角不自覺彎了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