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 “許鶯鶯,你是不是沒睡。”……
不知為何許鶯鶯忽然不再掙紮, 封岐看準時機一把將她拖了回來,又怕她再做傻事索性直接打橫抱起,三兩步跨上了停靠在一邊的馬車。
許鶯鶯前腳被封岐從正門抱回穹山別苑, 後腳榮暉堂中, 文太後便得到了訊息。
屋外已經喧鬧起來, 聽聲音是文令姝正在院子裡發瘋,吩咐下人攔好門不要把她放進來, 文太後撐著腦袋沉沉嘆氣。
與此同時, 別苑中的大臣們也都得知了封岐從外面抱回來了一個女子。
這三年封岐不近女色的形象儼然深入人心,訊息剛傳出來時大家還以為是假訊息,直到許多人都說親眼見到了陛下抱著人回來, 大家才不得不信。
隨之而來的一個問題就是, 那女子是什麼身份。
害怕封岐像先帝那般南巡一趟就從當地帶幾個美人回去, 言官當即火急火燎的直奔正院和長林打探訊息, 生怕去遲了一步他們英明神武的陛下就會誤入歧途。
長林剛巧得了命令要替許鶯鶯正名, 見到幾位氣勢洶洶而來的言官時雙目一亮, 清了清嗓子迫不及待的和對方分享了一番他們陛下感天動地的愛情故事。
言官們氣勢洶洶的來,神情恍惚的走。
許鶯鶯的身份在別苑中不脛而走,無人不震驚這樁死而複生的奇事,只有幾個三年前便和封岐往來密切, 比如杜司稟這般的大臣猜到了真相, 閉嘴的同時不由得將目光投向了文氏姑侄所在的榮暉堂。
出乎意料的是, 榮暉堂中風平浪靜。
文太後彷彿半點沒有聽見外面的風風雨雨, 只一門心思的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 連帶著文令姝也被她死死壓在房中,沒有出來興風作浪。
大臣們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奇怪。
不說文太後,只說文令姝這位大小姐就不是什麼忍氣吞聲的好脾氣, 眼看著即將到手的皇後之位又橫生波折,她居然能坐得住?
不可能的。
沒和文令姝接觸過的大臣們只看她平日作風就能得出這樣的結論,正兒八經和文對方打了三年交道的封岐更是半點不敢大意。
藉口住在別苑更方便及時得知澄兒的訊息,封岐半哄半勸著留下了許鶯鶯,在她同意留下後立刻吩咐下人將主臥收拾出來給許鶯鶯住,自己則搬去書房湊合著睡。
看家的祝婆婆也被接來了穹山別苑。
桐心引著祝婆婆踏進臥房時許鶯鶯剛從床上起身,方才在泯江河畔她情緒波動太大,以至於到現在都沒有什麼力氣,四肢疲軟的厲害。
坐在支摘窗邊看著外面黑濛濛的天,許鶯鶯聽見門口的動靜轉頭,就見祝婆婆滿臉侷促不安的跟著桐心進屋:
“娘子......老身給娘子請安。”
見祝婆婆準備跪下請安,許鶯鶯一驚連忙沖了過去:“天底下哪裡有長輩給晚輩下跪請安的道理!婆婆快些起來!”
祝婆婆驚慌搖頭:“老身不過一鄉間婦人,如何敢當娘子的長輩。”
許鶯鶯:“婆婆照顧我們快三年,這份情誼早已不是一般人可比的。在我心中婆婆不是可以隨意差使的奴婢,而是幫襯教導我們許多的長輩,不光是我,澄哥兒也是拿您當親人待的。”
“澄哥兒。”
一提到澄哥兒祝婆婆的眼中就含上了淚:“我來時都聽桐心說了,澄哥兒還沒找到是不是。現在天都黑了,他一個小孩子孤身在外還不知道該有多害怕。”
祝婆婆哽咽著擦淚,一時間情難自已。
許鶯鶯長睫垂落掩住眸中的痛楚,拉過祝婆婆沾淚的手緊緊握住:“婆婆別擔心,當年澄兒出生的時候你不是說他一臉福相定能長命百歲嗎,這次他定然也能逢兇化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