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天才.....”顧桐將指尖前端那道血色的十字架碾碎，冷淡地說道：“只是怪物而已。”

許霧怔在了原地，隨即輕笑了兩聲。

“有什麼好笑的？”顧桐收回了血液，扶著下巴問道。

許霧望著顧桐隨性的嘴臉，又是忍不住笑了幾聲說：“顧桐先生，你認為對一個快死的人道出這樣的秘密，他真的會把這樣的秘密帶進墳墓嗎？”

“我很確定，這裡沒有攝像頭，”顧桐用手指輕敲著桌面，猩紅的雙瞳倒映著許霧的臉龐：“如果你想說其實這是你的圈套，那在我被囚禁起來之前，我有一萬種方法可以在這裡把你宰了，然後抹去痕跡。”

“我的意思是，”許霧臉上依舊保持著平和的笑容，他不緊不慢地回道：

“你大可不必跟我說的，顧桐先生，因為我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這個秘密帶進墳墓，但既然你跟我說了，我感到非常榮幸，我的朋友告訴了我足以震撼整個世界的秘密，讓我在死前能夠得以窺視藏在這個世界另一面的風景。”

“還以為你的反應會更激烈些，像見到鬼了那樣的，”顧桐望著許霧平靜的臉龐，長舒了一口氣說：“真是有夠恐怖的，能夠冷靜到這種程度，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我有著這樣的能力了。”

許霧微笑著說：“死神這會正在背後提著鐮刀等著砍下我的頭顱，你試著代入我的感覺，或許也會和我一樣覺得其他事情都不足以讓自己產生太大的情緒波動了。”

顧桐放下了水杯，“那你沒什麼其他想問我的嗎？”

許霧問：“我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事。”

顧桐望著許霧凹陷的雙頰和死灰的臉色，“你能確定自己還能活多久。”

“最多半個月，先前我也說過了，”許霧讓自己的聲音保持著平靜，他的表情微微變化，“難道你的意思是.....”

“我或許有方法救下你，”顧桐從自己的口袋裡取出了一瓶異常基因穩定血清，他注視著許霧動盪不安的神情說：

“但只是或許，我不能保證自己的想法是否準確。”

顧桐的別墅裡有許多異常基因穩定血清的存貨，在次元武鬥祭那段時間，他剩下的異常基因穩定血清都用來抑制繪梨衣的龍化現象了，消耗得一乾二淨。

不過在結束了次元武鬥祭後，顧桐又用了兩萬次元幣在拍賣場世界裡換取了十支異常基因穩定血清，所以他現在手頭存貨還是不少的。

原來異常基因穩定血清還只能透過競技場和日常任務獲得，現在顧桐在拍賣場世界找到了購買的渠道，那他就不用擔心會缺少這種血清了。

他也萌生了一個想法，如果異常基因穩定血清能夠緩解癌症惡化，或許他就可以透過長期提供異常基因穩定血清來和許霧達成合作。

雖然這樣的想法聽起來非常惡劣，但好歹也是救下了一個人的性命，顧桐會想要來見許霧也是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是正確的。

許霧伸出手接過了顧桐遞過去的異常基因穩定血清，“我明白了，感謝你給了我希望，無論是否能夠緩解我的病況，我都非常感謝。”

“那個u盤你也拿著，還有我想找個房間休息一下，”顧桐揉了揉眼圈說：“這兩天我都沒怎麼休息，你這麼大的別墅應該有房間可以讓我.....”

“當然有了.....當然有。”許霧未等顧桐言落，就已然站起身來，讓他的管家帶著顧桐在空房間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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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桐躺在許霧安排的房間的床上，用手機看著新聞，坦白說他不是很擔心自己的處境。

隨著美國和東京的那起暴走系統持有者事件，現在超能力現象的存在已經越來越廣為人類所認知，顧桐的情況會暴露到光天白日之下只是遲早的時間。

畢竟在此之前他都露出了那麼多的痕跡了，不管國家的調查組織再無能也絕對可以揪出他的尾巴，對他來說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而且在帶土和沢田綱吉的手機裡都有著顧桐手機的定位，也就是說他們兩人如果想找到顧桐是很簡單的事。

這是顧桐讓結衣幫忙做的一個小程式，免得他什麼時候真的出了什麼事，帶土和綱吉他們還沒有找到他的方式。

並且顧桐認為自己觀察別人多多少少還是有一套的，畢竟都接觸過那麼多的人了。

許霧的行為邏輯雖然很難摸清，但顧桐覺得他沒有說謊，他就是一個純粹地為了藝術活著的人，沒有必要做出對顧桐有害的事情。

“我到底在想什麼......”顧桐扶著腦袋，自嘲地喃道：“被害妄想症嗎.....什麼時候我都變得這麼神經質了。”

顧桐閉上了雙眼，很快陷入了睏意之中，但迎接他的並不是溫暖的夢鄉，而是崩壞得不堪入目的行刑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