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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 第 46 章

吉雅被他若有所思的神色打量頓時紅了耳朵,強爭著辯道。

“是祝福!把我的好運分給你,能保佑你接下來一切順利。”

他抿嘴笑了聲不置可否,帶著那縷紅纓翻身上了馬。

“我一定會贏的,在這裡等我。”

說著舒然展顏朝她投去笑意,高頭大馬上坐著的清朗郎君肆意恣睢,垂眸中滿眼盡是她的倒影,在這一笑間天地彷彿也為之失色,全然籠罩著她的所有心神。

赤紅鬃馬踏著蹄子跑進賽場,在原地愣神的人這才喚回自己的岌岌可危的理智。

人走了,她卻並沒站在原地等他,反而轉身隱入人群。

昨日發生的一切還歷歷在目,她不能任由自己的族人陷入可能的危險之中。營帳旁,她帶了阿爸的飛鷹過來,趴在草垛邊上偷看守衛巡邏。

許是今日連他們的殿下都前往馬場比賽,營帳這邊倒是沒有多少人留守。

吉雅看準巡邏衛兵離開的片刻時間悄悄鑽了進去,順著營地邊草垛空隙摸進了他住的氈房。

帳內整潔幹淨,幾乎沒有什麼旁的擺設,除了蓋著張熊皮的行軍床只剩邊上一道玄色長案,上面擺了數十本兵書和一方硯臺,吉雅忙湊過去將書翻了個底朝天。

然而什麼都沒有,她再三檢查甚至連床上也翻了個遍,卻依舊什麼都沒找到。

那夜的來信彷彿是場幻覺,亦或是他防備心過重,看過的同時便將信箋銷毀,總之沒有留下一點證據。

其人深不見底的心思著實難以估計,吉雅呆愣的坐在床上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才好。

夢中的片段還在腦海中徘徊,她縱使已經知道即將發生的一切依舊卻沒有辦法阻止。她清楚的知道,就算今日攔下他傷及族人,明日新朝還會再派其他人來漠北,到時候甚至連這點積攢的情意也沒有,自己部族到底還是難逃一死。

可即便這樣,她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傷害族人,即便救下部族一時也是好的,往後的事情自有其他辦法去解決。

這樣想著,吉雅決定還是先將此事告訴阿爸,至少叫他們有所防備,總好過毫無準備迎戰他們巍甲軍。

起身行至門前,她剛要掀開氈簾,卻發現帳幕上映著守著兩道持械衛士的影子,顯然是已經發現裡面有不對勁,要將她困在帳中。

吉雅咬唇後退預感到大事不妙,她如今被抓個正著,面對猜忌心那麼重的四殿下,還有命逃出去給阿爸報信嗎?

俄而未等她想到脫身之法,門前突然走近一道頎長身影,她眼瞧著他跟兩側手下說了什麼,那兩衛尉低頭稱是自行退去。

氈簾終究是被掀了起來,吉雅站在原地閉上了眼任由自己暴露在他視線之下。

然而看到她出現在自己的氈房中,那人卻沒什麼情緒起伏,看了她一眼也便垂下眸子走進來,將自己身上的祥雲暗紋外袍脫了去擲在長案上。

吉雅心驚膽戰的隨著他行動轉了半圈,卻沒見他有要說話的意思,臉上因為賽馬而騰起的熱氣還未盡褪,仍然還有些微的紅霞映在側臉。

她實在忍不住這等無聲地拷打,低垂著腦袋悄聲認錯。

“殿下,是我的不對,不該私自闖入殿下營帳。”

他聞此言終於停下來,坐在案邊手肘抵著半摞高的書冊問她。

“哦?那你既然知道不該,卻又是為何專挑了我不在時候進來呢?”

明明叫她等在馬場,等他凱旋而歸,可好不容易在群雄逐鹿的勇士間突出重圍,他環顧四周卻沒見到心心念唸的人為他慶賀,反倒是等來了營帳被闖入的訊息。

原來這兩天以來,他單純以為她在生氣的時候,其人都在想著怎麼竊盜他的秘密。

這樣膽大妄為卻能還活著跟他辯白的,她是第一個。

“殿下,不是我故意進來,是我的蒼鷹不小心飛進了你的氈房,我想著不能叫它動了殿下重要的東西,這才跟著進來將它抓住。”

說著還舉了舉手臂上正蒙著眼的鷹給他瞧,然而對面抿嘴不言的殿下顯然不買賬,一手抽出腰間佩刀便向她走來。

吉雅被他抽刀的動作嚇了個半死,慌不擇路的後退直到貼在氈房幕布上。

他亦步亦趨的跟來,眼中夾雜著冷冽的霜雪,好似往日裡的柔情盡褪,此刻真的要將她滅口。

吉雅嚇得大睜著眼,淚珠斷了線似的掉在衣服上,連帶著悽切哀求之意望著他,想要換取他一點憐惜,然而如此可憐的一幕並沒有打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