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本理智尚存的吉雅也不再那麼清醒了,甚至夜深難眠的時候常常會想,不如將錯就錯算了,自己就算自私些把他全歸己有又何妨?
那皇城裡至高無上的龍椅並不是非他不可,多少人趨之若鶩不會叫之空懸,而自己和孩子才是真正需要他的人,她才是跪求神佛中最為懇切的香客。
她本就不多的堅持,在他寸寸消磨下變得愈發稀少,他不自覺中立就罷了,居然還要站在自己的對立面。
吉雅揪著馬鬃腦中混亂不堪,自有孕之後更是掩飾不住胡思亂想,每每思及要將他還回去,便淚濕了雙瞳,委屈的像是整個天地都倒欠她一般。
“不喜歡就不去了,好不好?”他靠過來,依舊不給她喘口氣的時間,還在連連逼迫。
吉雅胡亂在空中尋著,終於攥住他的胳膊,從馬上撲到他肩頭難掩悲慼。
“你閉嘴!別說了!”
淚痕蹭的他脖頸濕漉一片,但他不依不饒,緊摟著她得寸進尺。
“我跟你一起,帶我一起去鄉裡,你答應的話,我就再不說了。”
他在賭,賭她心裡也不捨得眼下的溫存時光,賭他要比哥哥給她的更好,更多,能留下她這個冷硬心腸的女人。
果真,她在哭了好久,又被他親了好久之後終於答應。
只要他能跟著去,哥哥的訊息就永遠也不會再傳入她的耳朵。
——
八月末,暑氣正盛,路上驅趕的馬車走走停停,躲在樹蔭的遮蔽下呼哧帶喘的張大嘴巴。
趕車的車夫瞧見這也不能太過強逼,於是停下馬車將眾人扶下來也歇歇腳。
那海因著委託往返草原,時隔三個月再一次瞧見那堪比明月的姑娘,卻沒料到眼前明月有了層烏雲遮蔽,到哪裡都擋著外人視線,不欲叫人看全。
而他高高壯壯的往面前一站,更是叫他們這些還心懷雜唸的,頓感脊背發涼,更是連抬眼都不敢抬,生怕觸怒了這位冷麵郎君。
如今他那張白玉似的冷臉曬黑了不少,看著更甚威壓迫人,那海還哪裡敢跟姑娘搭話,小心的停好車,趕緊避到一旁,看著他將車上明月請落凡塵。
“有沒有難受?熱不熱?”
吉雅虛攏著肚子,也有些感覺疲累。
這些日子以來,肚子長的極快,才半個月不到突然鼓起了鍋盔似的圓潤弧度,她近來也有些腰痠,更是無時無刻不騰出手去攏著前襟。
終於和大家夥站在一塊,吉雅笑笑對他搖頭,叫他不要大驚小怪。
兩人的手剛松開,很快被嬸子她們一眾婦人圍在一起,祈令夷看著自己落空的掌心無奈苦笑,有她們這一幫在,自己估計得些時候不能靠近了。
“小祖宗哎!都說了你這身子不方便走動,怎麼偏要自己出來?有什麼告訴我,嬸子還能不替你想到?”
吉雅扯著嘴角也不好說什麼,跟著她前前後後的溜達一會兒,另一隻手忽被鑽進來的阿真捧住,活像是架起個殘廢似的,快要把她抬起來了。
“阿雅姐出來走走也挺好的!在家哪裡都好就是人太少了,出來沾沾人氣,孩子也長得茁壯些不是?”
麗嬸瞧她這個古靈精怪的,伸出一指點在她腦袋上,被她蹦蹦跳跳的躲了去又回來牽住胳膊,貼在身上耍賴似的撒嬌。
“本就是這樣嘛!阿雅姐,還有多久才能見到我小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