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他們李氏的正統血脈。
他不語,在等陳大娘子的表態。
艱險的境地,女兒的哀求。
在無邊煎熬中,陳大娘子終於點了頭。
李崇潤從袖中摸出一包藥來。
油紙包裡是研磨得極細的粉末。
他道:“嫂嫂殷勤些伺候太夫人吧,每日羹湯裡撒上一點。”
陳大娘子悚然變色:“你要做什麼!”
李崇潤將胳膊搭在圈椅扶手。
漫然道:“自然是送她走。嫂嫂莫非覺得這些年在她手底下日子是好過的。”
三郎、五郎死在李崇清的手下,甚至是被虐殺。
而當年年幼的李崇潤也差一點這麼死。
若非他會做小伏低。
太夫人恨老都督生前的妾室們。
恨妾室生的兒子們。
不做豬狗,便做冤魂。
這樣偽善狠毒的婆母。
腦子缺斤短兩的陳大娘子日子又豈會好過?
吃不完的暗虧,道不出的苦澀。
陳大娘子被嚇破了膽。
哆哆嗦嗦說不出話。
李蓁娘恨鐵不成鋼。
幹脆跑過來,接過李崇潤手裡的藥包。
她屈膝:“七叔,阿孃不中用,恐在老虔婆面前露餡,我來辦這事。”
總角之齡的小女娘,有誰會提防她。
李崇潤盯著她問:“那若是敗漏了呢?”
“若是敗漏了,我就自己認下。”
她脆生生道:“七叔莫不是以為我會攀咬你?若是這樣,那阿孃做的事全都遮掩不住了,結局就是大家一起死。我挺住不說,沒準兒還得一線生機,等到七叔來救我。”
她回頭看看那軟弱無用的母親,咬牙:“就算我死了,阿孃可以活,七叔可以讓她好好活著。雖然她心裡把阿兄看得最重,可她終究是我阿孃,也算我盡孝了。”
有勇有謀,還有情義。
李崇潤竟對這小女娘産生了敬意。
他以棋局之上對等的姿態朝蓁娘伸出掌心。
蓁娘會意,與他合掌。
“一言為定。”
李崇潤走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