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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正文完結 與卿常相伴,白首……

沉默的間隙,他雙眸幽邃深暗,總似藏著無盡的心事。

纓徽向來心大,已經自顧自躺回他的懷裡,盤算著婚事。

從前荒唐,稀裡糊塗辦過儀式,總覺得這一回不一樣,是徹底與過去告別,迎接新生,要隆重。

她唸叨:“我要穿新衣裳,戴最好看的頭面,我要阿兄做接親使……”

提到阿兄時,纓徽感覺到李崇潤的身體略微有些僵硬。

她疑惑地抬頭:“阿兄怎麼了?”

李崇潤躲避她的目光,含糊其辭:“他很好,只是咱們成婚時恐怕來不了。”

纓徽腦中的弦驟然緊繃,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對勁,她坐起身,緊盯著李崇潤,問:“他去哪兒了?”

李崇潤緘默不語。

纓徽凜神思索,想到什麼,猜測:“他去定州了,對不對?”

李崇潤攥緊了她的手腕,十成的警惕,像是怕她再幹什麼傻事。

纓徽瞭然:“他定是要報仇的,除了檀侯,還有範炎,我早該猜到,他怎麼會放棄……”

李崇潤急忙道:“郎中說你的外傷雖已經痊癒,但身子還需調理,況且這一回謝兄是秘密潛入定州,你不能再去涉險……”

纓徽受傷昏迷的時候,謝世淵一直在旁守著她,等到確認她脫離危險,才離開。

離開前與李崇潤商定好了,他帶著親衛和部分幽州暗衛,趁亂秘密潛入定州。

謝今任定州刺史十數年,廣施恩德,有口皆碑,定州臣民皆拜服於他的人品和官品。謝家在定州根深葉茂,由謝今之子潛入定州做內應,一邊策反,一邊刺探軍情,對想要攻克定州的李崇潤來說必然助益良多。

謝世淵離開之前,曾說:“葡萄和紜卿已經做了太多本應該我去做的事,我不能再龜縮其後。我是他們的兄長,理應沖鋒陷陣。我要帶我的家人們回家。”

李崇潤對他的感情極為複雜。從前是嫉妒,恨不得他從這世間消失才好;如今,也許是與心愛之人的情感産生了共鳴,竟對他産生了牽掛。

那麼多人愛著他,他定然是值得關愛的。

李崇潤覺得自己定是有毛病了。

謝世淵五月潛入定州,至今兩月,兩人透過隱秘方式傳遞訊息。

不告訴纓徽,是兩人共同的意思。

畢竟檀州一役,實在過於驚心。

兩人都不想纓徽再置身於危險之中。

而纓徽這兩個月,一直處於大戰之後終於放鬆的狀態,昏昏沉沉,竟沒意識到事情不對。

她想起種種阿兄可能遇到的危險,欲要掀被下床,不禁焦慮:“他怎能這麼沖動,不行……”

李崇潤扼住她的手腕,攔住她,盯著她的眼睛,說:“徽徽,他是謝家長子,是僅剩的活著的謝家人,有些事他必須去做。”

纓徽目中盈淚,啜泣:“可是,可是……”

“我知道,那很危險。”李崇潤道:“就像當初你執意要來檀州,那也很危險。可是必須做。你們都不是貪生茍活之人,所以有比生命更重要的事必須去做。”

纓徽仍舊一知半解。

她想不通,明明最強的仇人已經被殺死了,明明最艱難的事她和蘇紜卿已經做了,為什麼阿兄還要去冒險。

他難道不知道,他的生命對於死去的人和活著的人都很重要。

李崇潤最見不得她這副模樣,偏又拿她無法,手抵著額頭思索了許久,斟酌出比較恰當的說辭:“他是名震天下的謝將軍,保家衛國的職責與生俱來。家沒有了,自然要去尋仇。他不是你們韋家那些廢物郎君,可以心安理得地躲在女人裙袂下享受蔭誘。”

纓徽眨巴眼,葡萄似的眼睛裡淚光閃爍,她好似有些明白了。

李崇潤用指腹仔細挾幹淨她臉頰上的淚,柔聲說:“既然明白了,那就收拾東西,跟我回幽州吧。謝兄很能幹,潛伏在城內,給我輸送了很多有用的訊息。我與定州即將開戰,我想在開戰前,與你成婚,以正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