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跟隨

方鎮小街地處一隅，商鋪酒樓卻是鱗次櫛比。

敖汐月與大哥敖摩昂一家三人在那街市上逛了大半天，找了一間客棧落下腳來。

因狐帝璃星之故，敖汐月這數月來極少與人說話，敖摩昂見妻子黑鱗慕娜這一路上與她相處的甚是融洽，便讓二人索性同住一房，兩個女人間也好說說話。

黑鱗慕娜與兒子敖慕皆想嘗嘗凡人的飯食，於是敖摩昂讓店小二準備了些客棧裡最好的酒菜送到了屋裡。

店小二見他們面生，知他們是剛到的這裡，便熱情地向他們介紹這鎮上其他好玩之處，又告訴他們這裡的晚市比白天更熱鬧，讓他們用完晚飯千萬別早歇下，一定出去逛逛。

於是四人吃過晚飯之後，又用了些客棧老闆特意送來的番薯和白露茶，稍作休息，小敖慕便已坐不住，吵鬧著要快些上街去玩耍。

此處雖離凡人的皇帝所住之地甚遠，但皆是一副國泰民安，繁華之相。

“娘！我們去那兒看看吧！”小敖慕拉著黑鱗慕娜往路邊一個賣冰糖葫蘆的小販走，“這個四叔給我吃過！可好吃啦！又酸又甜！”

敖摩昂跟著走過來，替母子倆人付了銀子，二人一人一串糖葫蘆拿在手裡吃起來，倒是不像母子，更像姐弟。

敖汐月站在不遠處看著，嘴角欣慰一笑，正待走向他們，不巧一群頑皮孩子手提著燈籠沖了過來，他們身後又跟著一群緊追著他們的婦人。

一時之間，這些人將敖汐月和敖摩昂他們三人隔開，等他們過之後，敖汐月再往那冰糖葫蘆的小販瞧去，已不見三人影子。

敖汐月心道，想來定是小敖慕又看上了什麼新鮮事物，拉著他的爹媽走去了別處。

她倒也不急著去找他們，索性自己一個人漫無目的的閑逛，想著總能碰上，再不濟自己等會兒先回客棧休息好了。

許是許久未曾來過凡間，凡間又多了不少她從未見過的事物，一一瞧過去，一個人倒也不覺的無趣。

璃星面上戴著一張白狐面具，隱了周身氣息，遠遠地躲在一處。

直到他見人群湧來，將敖汐月同敖摩昂他們三人沖散，這才慢慢走近了些。

他隔著街市上穿梭的人流，透過面具，不遠不近地望著敖汐月。

敖汐月走過一個個攤子，終於在一個賣刀劍的攤位前流連不去，她興致正好，便隨意拿起兩把重劍試舞起來。

凡人的劍自然遠不如師父紅鸞星君贈她的瑤池白光劍來得趁手，但因此刻身處凡間，她不能隨意在凡人面前拿出神劍。

這邊走過的路人約莫是極少見女子手握兵器，還能如此颯爽，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又見那舞劍的女子生的極為貌美，漸漸有幾個人停下步子，站於一旁觀瞧。

很快三五個人變成了六七個人，六七個人又變成了九十個人，很快熙攘的人群將敖汐月半包圍了起來。

“姑娘！再舞一個吧！再舞一個！”人群之中有人先叫嚷了起來。

“對！再舞一個！再舞一個！”又有人跟著叫嚷。

“姐姐好厲害！再舞一個吧！”幾個孩子見身旁大人這樣喊著，他們也跟著拍手起鬨。

敖汐月一時不知如何拒絕，轉頭看看那賣刀劍的攤主，那攤主也正樂呵自己的攤子前突然被這麼多人圍觀，笑著勸道：“姑娘！你就給大夥再舞一個吧！我這兒的劍你隨便挑！”

另一側，璃星已飛身上了一座高樓的屋簷，看著被眾人圍在中間，左右為難的敖汐月，他也想看她再舞一個！

只見敖汐月時而劍花飛舞，身姿輕盈飄逸，時而劍光犀利，劍掃如風，引得四周圍觀的人群時不時地為她拍手叫好。

待敖汐月一劍舞畢，便有風流公子大膽上前，恭恭敬敬地向她行禮，想著邀其一同賞燈品茶。

敖汐月將手中劍還給了身後攤主，婉拒了那風流公子。

畢竟剛剛那絕妙劍術眾人都瞧在眼裡，這裡世風又是極好，那風流公子雖被拒絕倒也沒有氣惱的意思，只是將敖汐月剛剛舞過的那兩把劍給買了去，心下之意昭然若揭。

這樣不免就有好事者在一旁起鬨，不過敖汐月只當沒有瞧見聽見，轉了頭徑直往別處瞧去。

那風流公子將兩把劍抱在懷中，眉開眼笑地一路跟在敖汐月身後，只是時間長了不免手臂痠疼，想這美貌女子舞這兩把重劍時，竟然絲毫不費力氣。

他卻不知敖汐月慣常使得那柄紅鸞星君早些年贈予她的瑤池白光劍，更是重達千斤，所以凡人這兩把重劍對敖汐月來說不過是輕如鵝毛，真的是隨便耍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