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2

克裡斯蒂安剛剛離開的時候，佩內洛普始終覺得屋子裡少了些什麼。

以往她並不是一個害怕孤獨的人，甚至在許多時候，她都享受著獨處的自由和寧靜。然而，這一次，當她坐在熟悉的窗邊，手中捧著一本書時，卻時常忍不住分心，目光不自覺地落在窗外，彷彿期待著某個人的身影出現在門前。

她嘆了口氣，終於不得不承認了自己強烈的思念。

就在她下定決心要做些什麼來打破這種無聊的等待時，克裡斯蒂安的來信卻比預想中早了一些抵達。

畢竟，他才離開她家不到一天。

她拆開信封，看著上面那再熟悉不過的字跡：

——“我想你。”

僅僅三個字，卻比任何冗長的情話都更能撼動她的心。

佩內洛普無聲地笑了笑，指尖輕輕撫過信紙，片刻後，她站起身，吩咐僕人準備馬車。既然他仍舊需要在家裡好好養傷，不太方便立刻過來找她，那她為什麼就不能去找他呢 ？

當佩內洛普到達克裡斯蒂安的聯排別墅時，天色已晚。僕人有些意外，但仍恭敬地將她迎了進去。她還未來得及等人通報，就將書房的門開啟了，克裡斯蒂安坐在那裡，顯然也未料到她會出現在這裡。

“你……”他眉頭微微皺起，像是不敢相信，“你怎麼來了？”

佩內洛普勾起一抹笑意，優雅地摘下手套，“因為有人給我寫了封非常簡短的信。”

克裡斯蒂安聽懂了她的玩笑話，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簡短嗎？我以為它已經足夠直白。”

“確實很直白。”佩內洛普走近一步，仰頭看著他，“但你知道我向來不喜歡等待，而且，我也很好奇你的家，我還沒有來過呢。”

克裡斯蒂安低低笑了起來，伸手將她擁入懷中，額頭輕輕抵著她的發頂。他的懷抱依舊溫暖而堅實，帶著熟悉的氣息。

“你該不會連一點東西都沒有帶吧？”他在她耳邊低語。

“我完全忘記了。”佩內洛普輕聲道，“但如果你願意收留我，我不介意這麼不太方便地待上一段時間。”

克裡斯蒂安松開她，目光中帶著幾分揶揄，“這可真是個意外的驚喜。”

“我以為你會說‘災難’。”

“那得看你這次打算待多久。”

“嗯……”佩內洛普故作思考，隨後輕笑了起來，“至少，今晚。”

晚餐後，兩人並肩坐在壁爐前，克裡斯蒂安一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邊看著佩內洛普用叉子輕輕挑起一塊蛋糕，慢條斯理地品嘗。

“你之前從未跟我提過，你居然喜歡吃甜食。”

“因為我並不常吃，如果你見過我母親最後幾年的樣子，你也不會經常吃。”佩內洛普回答，“但人偶爾放縱一下，也未嘗不可。”

克裡斯蒂安不禁微微一笑，道：“你知道嗎，我小時候最喜歡偷偷跑到廚房去拿甜點吃，我會吃得滿臉奶油，然後讓我的小狗通通舔掉。”

“這倒讓我有些意外。”佩內洛普揚了揚眉，又回憶起了那些讓她心疼不已的事情，“我還以為你的童年過得相當壓抑，幾乎沒有任何樂趣可言。”

“確實。”克裡斯蒂安輕嘆一聲，“但那並不代表我沒有哪怕一點反叛精神。”

佩內洛普饒有興趣地看著他，“所以，你唯一的反叛方式是偷吃甜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