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9

佩內洛普幾乎整夜沒睡。

聖約翰那可怕的威脅讓她無處可逃，她試圖在愛與自尊之間找到平衡，但無論如何努力，她始終只覺得自己陷入了深不見底的黑暗中。日子在一天天走著，可痛苦卻仍舊停在原地，一動不動。

她想著那兩個男人之間的糾葛，嘆了一口氣，隨意地梳理著自己的頭發，臉上不施粉黛，依舊是那副她早已習慣的冷淡面容，鏡中的她看起來十分疲憊，彷彿再也找不到一絲光彩。

然後，管家裡德帶著報紙走了進來，臉色看起來很是不安。

佩內洛普注意到他的神色有些不對，不禁問：“怎麼了，裡德？”

“我想，閱讀今天的晨報可能不是什麼好的選擇。”管家裡德道。

佩內洛普意識到了什麼，心中湧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猛地抄起了報紙。

果然，克裡斯蒂安的秘密被揭露了。

她之前明明都已經那麼努力地嘗試著去說服聖約翰，讓他暫且按兵不動，徐徐圖之，並忍受他一直對她動手動腳，結果他竟然還是這麼沒耐心，在那次威脅克裡斯蒂安沒有成功後，直接就將那件事情爆出來了？

她快速掃過文字，他甚至是借了她的名義將這些事情公之於眾，報紙上說是p女爵提供的可靠訊息。

她曾經是克裡斯蒂安的情人，既然是她說的，在許多人眼裡那就一定是真的。

她的手微微地顫抖著，握緊了報紙。她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這一切只是夢境，自己可以從中醒來。但是，她清楚地知道，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克裡斯蒂安的秘密和她自己無能為力的痛苦已經被迫暴露於人前。

這個人渣！

克裡斯蒂安會怎麼想？

她真希望他可以怒不可遏地過來狠狠罵她一頓，至少讓她可以分辯兩句，盡管她完全就是自己愚蠢，她怎麼就這麼輕信了一個百分百的小人呢。

克裡斯蒂安……

她正傷心地想著這個名字，門鈴聲忽然響起，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之後，她看到了莎拉及裡士滿男爵。

莎拉一看到她的臉就驚叫道：“天吶，你是一週都沒有睡覺了嗎？你的黑眼圈簡直都沒法看了。”

“沒有那麼誇張。”她懨懨地說。

“你到底是怎麼了？”莎拉質問道，“我聽說你最近和聖約翰出現在了一起。天吶，在萊頓之後，你竟然又看上了一個二流貨色？他壓根連克裡斯蒂安一根指頭都比不上。”

裡士滿男爵聞言，在一旁揚了揚眉，略帶驚訝地重複著這個稱呼：“克裡斯蒂安？”

莎拉心虛地轉過頭，笑著看向自己的老丈夫：“我畢竟是佩妮最好的朋友，不是嗎？哦，親愛的，我怎麼發現你最近嫉妒心越來越重了，這很不好，你怎麼能想象除了你，我還會看其他人呢？”

“是嗎？可我一直都覺得你與羅伯特·馬洛勳爵是不是過於親密了？”

“羅伯特·馬洛？”莎拉誇張地驚呼道，“你居然拿那種貨色跟你相提並論？他總是追著我跑，太煩人了，事實上，他唯一的作用就是讓我確信我仍然可以吸引你，你不會為了其他迷人的女士離開我。因為我得到了你，你都不知道多少心懷怨恨的女人來挑釁過，我總是擔心我會讓你感到厭煩，然後你又會像過去一樣，偷偷跑去聖約翰森林之類的地方，見你的舊情人們。”

裡士滿男爵有一瞬間看起來很內疚。

他慢慢開口道：“自從我和你結婚後，我幾乎都沒認真看過哪位女士的臉。”

“這正是我想要相信的。”莎拉答道，“但有時因為你太有魅力，當然也很富有，我害怕失去你。”

於是，裡士滿男爵又重新變回了那個快樂的老頭，忘記了所有的不愉快。

這是佩內洛普最佩服莎拉的地方，她是真的能平衡好家裡與外面的關系。

可惜現在並不是她學習應該如何哄丈夫的時候。

莎拉也很快又把心思放回了她身上。

“你得告訴我，你怎麼會選擇聖約翰那種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