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眸中的光一滯。
曾經的謝星洲雖然清冷,但很紳士,即便被纏得不耐,依然親和,至少不會給人難堪。
她習慣也相信這樣的他。
六年後再見,他變了太多太多,給人很重的淡漠陰鬱。
每每被傷透心想放棄時,他又溫柔讓人不可自拔,讓人想到六年前的他。
比如之前,明明兩次大庭廣眾之下故作不認識她,但私下又親自送蛋糕,鬧得不太愉快分開後,又在酒吧一眼認出那副模樣的她,還冷漠支開安娜。
讓她忍不住為他找原因,他仍是六年前的他,只是這幾年過得不太順,失去工作,腿出現問題,只能靠輪椅,導致心理出現問題,甚至覺得他可能對她有好感,只是感情太遲鈍,沒發現……
然而她抱著這樣的想法拉下臉找他,期待忐忑地斟酌一言一句,他依然一臉淡漠,好像不想跟她有任何接觸。
想到這個可怕的可能,雲朵手無意識捏緊,強顏歡笑:“我們應該算朋友吧,找你敘敘舊不行?”
謝星洲直視前方,眼神淺淡,下顎似繃著,透露出一股不悅的疏離感。
朋友。
敘舊。
果然,以前的話都是玩弄他。
半晌,他冷笑反問:“我們是朋友?”
聞言,雲朵臉上勉強的笑頓時一僵。
重逢以來,即便察覺到冷淡,但想到曾經的謝星洲,她立刻心生柔情。
曾經的他擁有美麗皮囊、強健體魄和良好家教,平時看起來難以靠近,可一旦你有危險,他將毫不遲疑毫無保留救贖你,然後不求任何回報。
因為,為人民服務。
她從沒想過,這樣的謝星洲,會在某一天,用如此不留情面的語氣說話。
就算她表現出討好,甚至有熱臉貼他冷屁|股嫌疑,他也一點都不動容。
這六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讓他變成現在這樣?
雲朵內心情緒翻騰,忍不住想問,但知道他肯定不會說,也怕戳到他傷口,壓下沖到嗓子眼的話。
胸口那團蒸騰的火苗越燒越旺。雖然憐惜,但依然生氣。
謝星洲看著雲朵,明顯被氣得不行。理智上覺得自己沒錯,但情感上心生懊惱。
他看看周圍來往的行人,看看即便裹得嚴嚴實實依然很吸睛的雲朵,緩慢開口:“快回去吧,你不適合出門。”
雲朵抬眸看他,眼神冷寂,沒說話。
看吧,又來了。
明明上一秒還在陰陽怪氣他們連朋友都不算,結果下一秒又關心她,擔心她被認出發生不好的事。
如果其他男人,雲朵一定懷疑,他在欲拒還迎。
謝星洲是那種,不重要的人和事怎樣都無所謂,不會浪費時間在對他而言不重要的人和事上,哪怕一句簡單的問候也不屑於敷衍。
簡單來說就是,如果不在意她,哪怕她被粉絲堵死,除非影響交通,他也不會多看。
但如果真的在意她,剛剛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雲朵沒說話也沒走,謝星洲覺得有點壓抑,目光不動聲色掃過她手捏著的紙盒:“拿的什麼?”
雲朵漆黑澄澈的眼看著他眨了眨,唇邊勾起笑:“送給朋友的禮物。”
謝星洲眼睫一顫,知道這個朋友說的是他,看著盒子,眸底染了期許:“什麼禮物?”
雲朵笑意燦爛,語速緩慢,一字一頓:“我們是朋友?”
謝星洲一愣:“……”
他剛剛的話,被她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