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拒絕遊戲好友的邀請,直接退出遊戲,看著那個未接來電。
不等她多想,下一刻,雲嶺又來了個電話。
雲朵咬了咬唇,糾結幾秒,接通了。
剛把手機放在耳邊,聽見雲嶺冰冷帶著怒氣的聲音:“你在哪?”
雲朵表情僵了下,心髒在沉落,沒多想地嗤笑:“終於想起自己還有個女兒。”
雲嶺邊工作邊離婚,本就焦頭爛額,聽到這話,心情更糟了:“你鬧什麼鬧?”
雲朵閉了閉眼,眸底浮現一抹水光,一言不發。
許是她驟然的沉默喚醒雲嶺對她的愧疚,忍下情緒,聲音緊繃不失威嚴:“爸爸最近很忙,沒時間管你,別鬧脾氣。”
雲朵偏頭,纖細白皙的脖頸拉成一條線,依稀可見青筋。貝齒咬著下唇,咬出一個個牙印。
察覺到她的情緒,雲嶺放軟聲音:“這段時間家裡亂,爸爸理解你想一個人靜靜,調整一下心情,一定要注意安……”
說到一半,那邊傳出其他人的聲音。離得遠,聽不清說的什麼。
下一秒,雲嶺嚥下已經到嗓子眼的最後一個字,語速飛快:“爸爸忙,有空再給你打電話,待會叫秘書給你打點錢。”
說完,不等雲朵回應,結束通話了電話。
雲朵一直望著窗外,腦袋微仰,下巴微抬,嘴唇抿得慘白。
良久,才緩慢垂下手,指尖緊緊握住手機,骨節凸顯泛白。
雲朵並沒從這筆錢得到開心和安慰,反而越來越沉默陰鬱。遊戲也不打了,只棉被蓋過頭、不分白晝黑夜地睡大覺。
不想吃東西,點了以前喜歡的食物,沒吃兩口就心生煩悶,甚至惡心。感覺不到餓,彷彿失去進食感,或厭棄食物。
才過兩三天,整個人開始渾噩。總是做夢,卻記不清夢的內容。有意識無意識睜眼,有時一片白光,有時漆黑一片。
她翻幾個身,望著虛空,走神一會,而後閉眼,繼續沉睡。
不知過了多久,雲朵睡得意識朦朧,窗外飄來一陣黑煙,直往房間鑽,嗆得她咳嗽兩聲,慢吞吞坐起,緩了好幾秒。
聽見外面走廊傳來急促腳步聲,還有亂七八糟的雜音。
雲朵擰了擰眉,掀開棉被,下床,頭重腳輕走到門前,拉開門。
入目一片混亂。不少人急匆匆出門,往安全出口狂奔。
一個女孩扯著嗓門大喊:“大家別害怕,是隔壁賓館起了火災,我們這邊沒事,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出去避一避。”
聽到這話,雲朵精神勉強回籠,沉重的大腦開始思考,要不要下樓,慢吞吞跨出了一步,被一個疾跑的男人撞了下。
一個踉蹌,差點摔個四腳朝天。
等她穩住身體,再抬頭,已經看不見那個男人的背影。
有了這個意外,雲朵沒再亂跑。免得待會沒被火燒死,反而被踩死。未免也太得不償失。
等了好一會,見場景沒那麼混亂,她才不緊不慢走向安全出口。
正好遇見剛剛維持秩序的女孩,雲朵對她有點印象,是老闆的女兒,名跟她一樣,多了個草字頭,來問過幾次續房。
一看見雲朵,鄭芸立刻上前:“沒事吧?”
雲朵搖頭:“沒。”
見她臉色不太好,鄭芸忙安慰:“別怕,說是隔壁,其實隔得挺遠,除了被燻兩下,沒太大的事。”
“嗯。”
“已經打了119,消防員很快就會到。”
聽到消防員三個字,雲朵神情一頓,腦中立刻浮現一張臉,和那晚發生的事。
她一直很排斥那晚,稍一回想,寒意由內而外自神經末梢瘋狂蔓延全身上下,那種惡寒就像下水溝的蛆蟲爬過頭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