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青英皺眉道:“你說話怎麼這樣難聽?林小姐這樣好的人才,又有見識,不是閨中尋常女子比得上的,一般人還怕配不上她,哪裡能給人做填房,更不要說做妾了!”
夏瑞熙一聽,總算是明白為何白氏如此仇視林輕梅了,感情是因為歐青英對林輕梅另眼相待的緣故,白氏吃醋了。
白氏勃然大怒,不知為何,又忍了下來,繼續道:“我說的是實話。人才再好,家事不好,想攀上世家那是不可能的,更不要說她這樣硬的命,剋死爹孃,是個孤女,她要想嫁個年貌相當的,就只有找個尋常人家,還要人家不嫌她。”
夏瑞熙注意到白氏特別強調林輕梅命硬,剋死爹孃,顯然是不懷好意的。
而且歐二夫人聽到這裡,不由自主地微微皺了皺眉。
“四弟妹,你說是不是這個理?”白氏突然把話鋒一轉,繞到了夏瑞熙身上。
夏瑞熙見幾道目光齊齊射向她,都等著她答話,特別是歐青英的,眼神焦急無奈,便憨厚一笑:“三嫂,我不懂。”說著把身子藏到歐二夫人身後去,歐二夫人皺眉道:“你四弟妹剛剛完婚,先前也是養在深閨的嬌嬌女,哪裡知道這些事情?問她做什麼?”
白氏咬了咬唇,又問歐青謹:“青謹,你的朋友多,你說你那些朋友娶妻提親時是不是有這些講究的?你說給你三哥聽聽,免得他總覺得我說話不中聽。”
歐青謹道:“多數情況下,是這樣的。可林小姐並不是命不好,也不是剋死父母的人。我記得當初林師母去世後,林師父曾請一位高人為她批過命,說是她將來後福無窮。”
歐青英神色一鬆,對白氏說:“先前你那些話,不要再亂說,一天學那些無知夫人一樣,有的沒的亂嚼一些。不管怎麼說,林師父對青謹有大恩,林小姐是咱們家的客人,讓人聽見了多不好。”
歐二夫人打岔道:“不要說這些事了,眼看就要到開飯時間了,其他人怎麼還不來?什麼時辰了?”
王婆子瞧了瞧漏壺:“馬上就酉時了。”
歐二夫人“哦”了一聲,道:“老爺馬上就回來了,該幹嘛的幹嘛吧。”
王婆子應了一聲,立刻走了出去,不多時,只聽幾聲貓叫,七八隻五顏六色,品種各異的貓變戲法一樣地從門口溜了進來,在屋裡逡巡了一遍,各行其事,有伸懶腰的,有蹲坐在地上用爪子洗臉的,歐二夫人厭惡地看了這些貓一眼,揮手打落一隻想爬上軟榻的純種波斯貓。
那貓被打落在地,嘶叫一聲,閃電一樣地跳到歐青謹的懷裡,見歐青謹沒有趕它走,便乾脆躺了下來,愜意地半眯了眼。
夏瑞熙正想伸手去摸摸這貓,突然想起了歐二夫人不喜歡貓,忙縮回爪子,正襟危坐。
白氏偏不肯放過她,笑道:“四弟妹,我記得你家裡送給爹一隻五彩大貓,可厲害了,來了沒幾天,就把我一隻養了五年的大鸚鵡給撲殺了。沒兩天,又把娘最喜歡的餓一株牡丹根都刨了出來,接著打碎了娘最喜歡的古董花瓶,還把娘最喜歡的一匹蟒狀化緞給抓壞了。”
白氏一連用了幾個最喜歡,夏瑞熙一邊觀察歐二夫人的神色,一邊臉不紅心不跳地推給歐青謹:“它有這麼厲害嗎?說起來,我都不知道它是什麼模樣呢。好像是青謹聽我爹說起了,才和我爹說的。”不關她的事歐二夫人若是要怨就怨她自己的兒子。
歐青謹看了她一眼,繼續推:“是,那次從京城回來,我偶然聽岳父說起這隻貓不錯,會捕蛇捉鳥無意見和爹說了,爹硬和人家要的。”這筆冤枉帳等老夫妻二人自己去算,反正歐二夫人也不會向歐二老爺追問這貓到底是怎麼來的。
夏瑞熙繼續撞暈:“說起來,它是哪一隻呢?三嫂,你指給我瞧瞧?如此厲害,我以後可得防著它些。”
白氏乾笑一聲:“它麼?它不在這屋裡。”
歐青謹問:“它去哪裡了?”
白氏看了歐二夫人一眼:“我也不知道,它自由自在慣了,不像其他貓那樣好關,除非它自己想來,否則只有爹才喚得來它。”
“不像其他貓那樣好關?”夏瑞熙從白氏這話中品出了些味道。
歐二夫人沉著臉對白氏說:“你沒事做,便去廚房看看晚飯準備好沒有。”
白氏怏怏起身,歐青謹輕推夏瑞熙,示意她主動請纓和白氏一起去廚房表現一下,夏瑞熙卻端然坐著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