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死亡面前都會恐懼,不管之前多萬念俱灰,直到最後一刻才會洞悉自己的內心。李太太也不例外,耳邊響起保姆害怕的尖叫,她瞠大的瞳仁裡映著擋風玻璃內女人冰冷的眉眼,那是切切實實的仇恨。
她以為她會死,然而千鈞一髮的時刻,另一輛玫瑰金『色』的跑車卻突然過來。彭地一聲,原本直衝自己而來車頭被撞歪,那輛白『色』的車子就撞在門口敞著的電動伸縮門上。逃過一劫的李太太,腿一軟就跌在了地上。
白天醫院裡本來就人來人往,這下動靜雖然不大,現場也造成一片混『亂』,有人擦傷更是難免。
玫瑰金『色』的駕駛座車門被推開,厲承曦下車後快步走到白『色』的車邊,他的人幫忙將車子推後一些,這才得以拉開隨意這邊的車門,只見她手仍維持著握方向盤的模樣,神『色』卻有些發怔。
“隨意?”厲承曦仍然不放心地將她拽出來,上下『摸』著她的四肢,問:“沒事吧?”
彼時他剛從外面回來,正好看到隨意的車子開出來,且很容易就看出駕駛的路線有些奇怪,再注意到不遠處便是李太太時,他幾乎是瞬間就猜到了她的意圖。
“厲少……”身邊的人都看出不對勁。
他手握緊方向盤,根本來不及多想就已經踩下油門,雖然出手時已是算好了力道和方位的,卻仍然怕傷了她,天知道他有多緊張。
直到確定她真的沒事,才忍不住鬆了口氣。
她表情看上去仍然怔怔的,沒有說話,或許是嚇壞了,或者在想別的什麼。這時圍觀的群眾彷彿認出她,竊竊私語的同時,閃光燈也跟隨而來。
厲承曦見狀只有直接按著她的頭,讓她的臉埋進自己懷裡,然後吩咐其他人道:“處理一下。”才快步帶隨意走進醫院。
自始至終都沒有看李太太一眼,彷彿這本來就是一場交通意外,與任何人都沒有關係。
“太太。”這時保姆喊著伸手饞起李太太。
她目光跟隨著厲承曦和隨意的身影,問:“認識她是誰嗎?”
保姆皺眉,道:“好像是個明星,叫隨意。”
隨意?
她記得這個名字,封御琦的妹妹,雖不是親生的,但據調查顯示,她與養母的關係很好。如果她沒領會錯,她剛剛是想撞死自己……
彼時厲承曦已經帶隨意乘電梯來到張桂蘭所住的樓層,外面的混『亂』自然有人處理,只是不知道後面還會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為什麼要阻止我?”她問,樣子看上去萬念俱灰。
厲承曦抓著她的肩,道:“隨意,你給我清醒一點,撞死她沒用,李家還有別人,他們會活的好好的,可是你卻把自己毀了。”
“可是我哥死了,就算他殺人償命是應該的,可我媽沒有錯,她有什麼錯?他們憑什麼這樣對她?”她嘴裡雖然理直氣壯,可是眼裡卻淌出眼淚。
說明隨意心裡是清楚的,也在後悔剛剛那一刻自己的衝動,畢竟她的內心裡如此善良,縱然那個人該死,她若親自動了手,心裡也不會過得去。
可是怎麼辦?此時心頭的痛仍然怎樣,還是無法排解……
“隨意……”
提到張桂蘭,厲承曦總是覺得再多的話語在她面前都顯得蒼白。因為了解她對張桂蘭的感情,所以他知道安慰不了,同時又心存愧疚。
早知道,當初他就不該放她和張桂蘭離開自己的別墅。
這時走廊上突然響起警鈴,然後好幾個醫護人員疾步朝監護室裡跑過去。
隨意心上浮起不好的預感,也跟著連忙跑過去,透過玻璃可以看到醫生正在奮力搶救的情景,而最可怕的是病床邊的顯示器上,心臟的頻率已經變成一條直線。
滴滴的聲響穿透她的耳膜,她眼睜睜看著醫生驟然停止了所有搶救的舉動,病房內外一片凝滯。
她不敢相信,甚至半晌都回不過神來。直到主治醫生走到她面前,摘下口罩神『色』凝重地說:“隨小姐,請節哀。”
其實張桂蘭的身體狀況他們心裡都清楚,不過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
隨意卻腿一軟,直接跌倒了地上……
與隨意而言,兩天之內所有親人都離她而去,世界都變成了灰白『色』。可網上對於她在醫院的開車差點撞到人的事件,依舊被議論的如火如荼。
儘管經紀公司解釋說是剎車失靈,猶沒有平息的意思,接著封御琦涉嫌殺害小李總,且在國外國內負責公司運營期間,涉嫌違規『操』作的新聞也被爆了出來,且隨意與他的關係同樣遭到曝光。
輿論的風向被人引導,她人氣自然下跌,只是對於此時還沉浸在喪母之痛的隨意眼裡,一切都變得不再重要。鄧波兒除了忙公關的事,也一直陪著她,直到張桂蘭與封御琦的葬禮。
他們原本也沒什麼親人,更何況封御琦又背上了那麼多的罪名,所以靈堂內顯的格外冷清,只有幾個老街坊過來吊念。聞風而來的記者倒是不少,都被厲承曦派人隔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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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葬禮很順利,結束後她也沒有回厲承曦的別墅,而是自己的公寓。
這樣待了幾天之後,她接到封御琦秘書的電話。
“隨小姐,你好。”那頭的聲音倒依舊客氣、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