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蘭點頭,不過還是叮囑鄧波兒:“給你爸多帶些吃的。”
她其實不認識鄧波兒的家人,卻知道她的不容易,也是個苦命的孩子。
“謝謝阿姨。”鄧波兒道。
“需要我陪你嗎?”隨意卻問。
“我跟我爸的團聚,帶你這個電燈泡幹嘛。”鄧波兒故作嫌棄地道。
隨意原本是擔心她,不過轉念想想也是,他們父女也是難得有單獨相聚的機會,她就算了。
吃過飯各自行動,鄧波兒開車直接來到監獄。
昨晚還有聯歡會,院子裡也可見到張貼的紅『色』,只是這樣的氛圍,怎麼也是歡樂不起來的。
鄧波兒在探監室等了很久,才聽到腳鐐劃過地面的聲響,接著門被開啟,一個佝著身子的老人走過來。
其實也不過才五十多歲,兩鬢卻已斑白。從前微微發福的身材瘦下去,臉上的紋路也比同齡人深刻許多,早已不是鄧波兒記憶中意氣風發的父親。
他低咳了一聲坐下來,問:“怎麼今天來了?”卻始終沒有正眼抬頭看她。
鄧波兒嚥下嘴裡的酸澀,強顏笑道:“想你了唄!”
鄧朝原本低著的頭顱抬起來,看向鄧波兒的眼裡呈滿酸澀。因為服刑,妻子又因自己而死,總是覺得愧對他的女兒,有時連抬頭看她的勇氣都沒有。
可有時若是不看,又怕她過的不好自己沒有發現。還好,眼前她看起來氣『色』不錯,可以看出這段日子把自己照顧的很好。
“昨天又是在小意家裡過的吧?”他問。
“恩,阿姨對我可好啦,包的餃子也好吃。”鄧波兒回答。
“那就好。”鄧朝聽她這樣說很高興,可以心裡又止不住的難受。
人家的餃子再好吃,又哪能跟家裡比?都怪自己沒用。
“幫我帶個好,說我謝謝她和小意。”因為有他們,自己女兒過年過節才不至於太孤單。
“我們好著呢,才不用說謝。”鄧波兒別過頭,怕他看到自己眼裡的通紅。
“那也要謝,是爸爸謝的。”鄧朝堅持。
“好。”鄧波兒趁他不注意,感覺抹了把臉上的淚。
其實父女倆總是避著那些傷心事,也沒有多少話要說,然而會面時間的卻彷彿更短。鄧波兒目送父親佝僂的背影離開,深吸了口氣離開,轉而去了這裡的負責人辦公室。
負責人姓王,是個臨近退休的中年男人了,早年鄧朝對他曾有過照拂,還算是個有良心的,平時在這裡會特別照顧照顧他,鄧波兒來了能寬限的也儘量寬限。
今天過年他還在值班,但鄧波兒進去的時候他不在。秘書倒是認識她的,將她請進門,沏了茶,說:“我這就打電話。”
“不急,讓王叔叔忙,我等著就是了。”鄧波兒回道。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
“那你坐會兒。”來到這地方沒有不客氣的,秘書瞭然地笑。
秘書出去,鄧波兒喝了口茶,杯子放回桌面時被上面攤開的一張報紙吸引。
這地方的報紙自然都是關於政治的,頭條是一篇訪談,內容就不必說了,自然是都是弘揚業績的,物件則是豐臺市的市委書記,而吸引鄧波兒的不是他的工作照,而是上面附著的一張全家福。
邵青平,名字怕是整個豐臺市市民都知道,只是她卻在那張全家福裡看到了熟悉的身影——邵東。父子倆長的蠻像的,只不過年長者更嚴肅。
這時門口傳來開門的聲音,她抬頭就見一個穿著警服的中年男人走進來,馬上起身,喊:“王叔叔。”
“坐。”他手隔空做出下壓的動作,然後一邊走過來一邊道:“剛開了個會就聽說你來了,等很久了吧。”
“沒有。”鄧波兒回答,模樣難得地有些拘謹。
王姓男人將帽子從頭上摘下來放到桌面上,才問:“跟你爸爸見過了?”
“見過了。”鄧波兒回答,然後將事前準備的銀行卡塞到他手裡,又道:“王叔叔,我爸這段時間麻煩您了。”
“你這孩子,我都說了不用。”他推託。
“您就拿著吧,只當讓我心安。”鄧波兒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