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這麼長時間,單游泳一項就很耗費體力,左手早就失去知覺、體力又透支的羅槿根本沒有一個人將南燭帶走的能力。
看周邊實在沒有可以用作輔助的工具,羅槿只好脫下被染了血跡的上衣,借用著舞臺道具撕裂成不怎麼規則的長條,一端拴住自己被注射器劃破插入的左手手腕,另一端綁在肩膀上,將人魚半身如往常一般擱置到自己小臂上。
有了衣帶的助力,總算勉強可以將南燭抱起來。耳畔還是楚秋不知何時匆忙留下的通知聲響徹徘徊在場館,懷裡的人魚愣是沒有一點兒反應。
路程漫長又短暫,雖然楚秋說過不必擔心,但羅槿還是儘量邁大步子,擔心被夜間巡邏的安保人員撞見。
腳步虛浮,嚴重耗損體力的羅槿剛出海洋館就已經滿頭大汗,咬牙來到停車場,終於見到了等待已久的楚秋。一直焦急等待著的楚秋本還想著責問他幾句,真正看到羅槿赤裸著上身、滿是狼狽的模樣後,難得挑眉匿了聲。
將一輛裝帶了後車廂的寬敞皮卡車側門開啟,在楚秋的幫助下將南燭從身上卸下,羅槿隨手將碎衣料連線成的綁帶從身上解下,只依靠著昏暗月光都能看見他掌心勒出痕跡,胸前那幾道更是明顯。
對此,楚秋沒有給予評價,只是將眉鎖的更深,頗有些楚館長的架勢。小心翼翼的將南燭平放進後排車廂後,羅槿才轉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
“其他人魚呢?”
偌大車廂只有兩個人一條魚,羅槿十分困惑的問出聲。大概是太過疲乏的緣故,聲音裡攜帶了幾分沙啞,難受的清了清喉嚨,有了空閒的功夫才感受到自己因緊張而上升頻率的心跳。
“在海邊等著,只差南燭了。”接了話茬,楚秋輕嘆一氣安慰說道。
羅槿點了點頭,場館外已是深夜,處於旅遊風景區的海洋館一帶晚上很是安靜,寬敞的延海公路都沒幾輛車。開了遠光的的皮卡車是這一條道路上最為顯眼的存在,氣氛實在安靜,能感受的到縈繞鼻尖的、南燭身上熟悉的味道,猶豫再三,羅槿輕聲道:“楚秋,我這只是猜測,盧紝榎似乎已經找上了…”
“你這不是猜測。”伸手捏了捏眉心,楚秋淡然回應道:“我不知道今晚你遭遇了什麼,反正今天這一晚對我來說也……總之等事情一結束,我們慢慢對一對事情的來龍去脈吧。”
“恩。”
“到了。”羅槿剛剛應下,車子就停在了路邊。路太短,時間太快,抓緊了方向盤,楚秋深深嘆了口氣才慢慢開啟車鎖,跟羅槿一同下車將南燭抬出來。
不知楚秋是如何獲得了這般有利的條件,將車子駛離了人多的海岸,來到較為偏僻的一處。雖然只有幾分鐘車程,但這裡沒有繁雜漁網,沒有遊客遺留的髒亂垃圾,乾淨又清淨。在楚秋手勢指引下,遠遠看見了海邊佇立的楚館長,還有在礁石邊等待南燭的三隻人魚。
原本緊張害怕會生異變的過程就這樣結束了,似乎塵埃落定,羅槿費力抱著懷中的南燭,一時間眼睛酸澀難受,正有液體點點彙集凝聚。用力閉了閉眼睛,好像緊張消失後離別的情感分外強烈。
南燭依舊昏睡著,羅槿楚秋兩人合力將他抬至海邊,送到水中,腳底砂礫摩擦滑動,還是沒有一點南燭要離開的真實感。直到將南燭交給那兩隻不曾被馴養的人魚,接觸到更為冰冷蝕骨的海水,掌心徹底失去了人魚的溫度,羅槿才打了個寒顫,清醒過來。
“赤菀,剩下的……就交給你了……路上小心,有空的話…算了,再也不要回來。”
眼看著南燭被另外那兩隻人魚架起、遠去,羅槿忍不住向前跟了幾步。跟著人魚的走向來至赤菀附近,美麗的雌性人魚就盤坐在礁石上,赤紅色眼眸一眨不眨的看著楚秋。羅槿從來沒有在赤菀有所得知的情況下與她離得這麼近。
是啊,再也不要回來了。
默唸一遍楚秋的話,抬起頭來就看見赤菀眼睛一眨不眨的注視著自己。
深夜的大海一片漆黑,黑的什麼都看不見,彷彿要吞噬一切。藉助著微弱的月光,羅槿雖然看不清赤菀的模樣,但腦海中已經自動補全了那張精緻妖豔的面龐。
將臉別開到一邊,躲開赤菀的目光,伴隨著身邊落水聲,赤菀如水濺起的水花落到了自己身上,跟著楚秋的大呼轉頭望過去,水面早就沒了人魚的影子。
——南燭直到離開也沒有清醒過來,連道別都沒有,就這樣離開了自己。
呼吸一窒,不知是不是因為注射器扎的離心臟太近,羅槿心臟一陣疼痛。站在蔓及大腿根的冰涼海水中,眼角溼潤,不想在楚家父子面前失控,羅槿用力咬住下唇,那邊一直鎮定應對到現在的楚秋卻在看不見赤菀身影后哇的一聲、聲勢浩大的哭了出來。
真的再也見不到了吧。
一步步走到岸邊,羅槿鎮定的伸手拍拍楚秋的肩膀,對方立刻將身體全部力量都壓託在自己身上難聽的哭了出來。
“館長,我們回去吧。”一如既往的輕語出聲,除了語調有些沙啞外,沒有什麼不一樣。
楚館長應聲一步步靠近過來,看向剛剛送走了人魚的飼養員,嘆息道:“小槿,先把眼淚擦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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