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用餐完畢，好像已經重演成千上萬遍，三人各行其事沒有多說一句廢話，各自出門。

普雷斯頓步行向最近的08b平衡處走去，他要去補領自己摔碎的藥劑。

期間張林一直跟在他的身後，那個看到他的小女孩一直暗中偷看他。

在分別的時候小女孩主動靠近，告訴了他名字：“我叫麗莎。”

而張林也在她身上留下的標記，對這個能看用肉眼看到自己的女孩，他有足夠的理由投去更多目光。

一路上他都在想辦法拖延普雷斯頓前往平衡處領取藥劑的時間，可這傢伙不愧訓練有素，幾次試圖將其絆倒都沒成功。

誘使其他人撞在他身上也沒用，毫無感情波動的行人並不會生氣，還更別說他身上一一身高階教士服裝，被撞倒的人甚至還會點頭問好。

普雷斯頓自己也發現不對，周圍好像有一雙無形之手在操縱他，阻攔他，不想讓他得到藥劑。

本就開始出現波瀾的心情越發急切，不能這樣，絕對不能這樣下去。

必須立即拿到藥劑注射，否則自己會因為啟用情感而成為罪犯！

他的腳步越來越快，跟在他身後的張林也越發焦急，如果不能阻止他，接下來的行動就沒法繼續。

希望這個世界的歷史慣性夠強，讓他在到達平衡處前讓那裡被反抗組織襲擊，拿不到藥劑。

走著走著，張林再次注意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那是一個年紀不小穿著深藍工服的中年男人，他的目光一直跟著張林移動，似乎發現了這個一直跟在高階教士身後的傢伙。

不過這裡的服裝以深色為主，張林身上的黑色長袍並未讓他懷疑，前面還有教士帶領，多看了兩眼也就收回了目光。

這就讓張林更加疑惑，之前是那個小女孩，現在又是個中年人，這是怎麼回事？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走出去沒多遠的男人突然面色一白，手捂在胸口跪倒在地。

周圍的人駐足觀看，所有人臉上都毫無波動，男人在地上抽搐了沒有任何人伸出援手，男人倒在地上抽搐幾下，隨即停滯下來。

在一雙雙冷漠的目光中，一條生命就此逝去。

張林看著那一雙雙冰冷的眼睛，忍不住心頭惡寒。

到底是藥物所致，還是人心本就如此冷漠？

普雷斯頓也站在原地，看著那倒下的中年男人，又看了看周圍一雙雙冷漠的眼睛，心裡很不是滋味，但卻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幾名身穿黑色制服的武裝士兵過來，檢查男人狀態，確認已經停止呼吸米，沒有任何搶救措施直接拖走。

好像那不是個人，而是某個突然壞掉的機器，被修理工隨手清理丟掉。

張林看著屍體被拖走，一縷黑漆從屍體中飄散出來，慢慢愛空氣中擴散。

它非常纖弱單薄，在空中搖擺不定，而後慢慢消散不見。

到死都還被藥劑壓制情緒，感覺不到恐懼，感覺不到痛苦，活著只是因為自己還活著。

沒有想法，沒有衝動，沒有思想。

沒有情緒產生執念支撐，他連在神秘世界留下痕跡的資格都被剝奪。

屍體被隨意丟在街邊，等巡邏車過來確認身份後，他就會被送進焚燒爐銷燬。

一切都好像處理完畢，圍觀的人群也開始再次活動起來，一條生命就在眼前消逝，沒能讓他們的內心產生絲毫波瀾。

普雷斯頓也轉身離開，頭頂頭頂正好飄過一艘低空飛行的氣艇，巨大的充氣艇表面由內部投射畫面，教皇冰冷的洗腦宣言從高空傳來。

“罪惡是興奮，是憤怒，是恐懼，是喜悅，是哀傷，去除情感重獲新生，我們迎來世界和平......”

配合那冰冷的話語，走在街道上的普雷斯頓感覺有點冷了。

不自覺緊了緊衣領，讓身上的制服給自己帶來更多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