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大宗門的營地都是都是龐大的飛舟。

相比起其他幾個大宗的飛舟，皓月宗的要略微小一些，但因為宗門人少，也不顯得擁擠。

姬晟和倪雨菲第一時間被帶到最裡面的船艙，去接受皓月宗長老的盤問。

安心是不可能安心的。

光是望著那個坐在蒲團之上，閉著眼睛半晌沒有開口的老者，姬晟就感到有一股奇怪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姬晟拱手道了一聲叨擾。

那老者也不應答，就這麼安靜的坐在那。

姬晟敏銳的感覺到，身上的壓迫感越來越重——彷彿有一座山嶽漸漸的壓下來。

下馬威？

姬晟眼皮動了動，不確定的想到。

他同樣沒有聲張，默默挺直了脊背。

時間逐漸拉長，壓力也越來越大。

姬晟的額間也不自覺得滲出了些許的汗水。

撲通——

身側的倪雨菲身形一抖，先露了敗象。

她整個人萎頓在地上，雙眸充斥著驚恐：“這位前輩，還請手下留情！”

坐在蒲團上的老人終於慢吞吞的睜開了眼睛：“真是沒出息，到這就不行了……不過幽玄老怪也從來不是什麼硬骨頭。”

倪雨菲脊背一緊，整個人更加驚惶，她強自鎮定：“什麼玄幽，晚輩從未聽說過！”

“不必再裝，你祖父幹了多少缺德事，想來你心中也該有數……你身上那幽玄印的氣息，別人不記得，我能不記得？”

老人視線涼涼略過倪雨菲的臉頰：“當天你祖父跑來打我皓月宗眾位仙長羽化之所的主意，就是我去揍得他！”

倪雨菲的臉色頓時一白，笑容愈發勉強：“……前輩……”

面前的老人冷哼了一聲，視線轉到姬晟的身上，到時流露出了幾分欣賞。

“十五六的年紀，能到這個地步，也是少見了……”

壓力散去，姬晟的身體微微一鬆，他繼續拱手行禮，聲音平淡：“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老人點點頭：“萬般皆有定數，我也不問你緣何而來，且記住一件事，皓月宗如今於你有恩，你萬不可做出什麼恩將仇報的事情來！”

這番敲打直接明瞭，姬晟的眉頭微微蹙起，但也沒有多言，只點頭承諾：“承蒙皓月宗予我容身之所，我自然不會打什麼壞主意。”

老人搖了搖頭：“你還是不懂我的意思……我皓月宗立宗至今已有數千載，但在這千載的光陰裡，都沒有出現過一個能與未明師弟相媲美的天才……

前一代掌門，也是我的師傅曾為他算了一卦，言此子命中有一劫，應於紅鸞，要吃遍這求不得的苦楚，更有甚者，會殃及性命，身死道消……

之前，我只當是師傅壽元將近，六爻之術也不若盛年精準，畢竟未明師弟天縱英才，一心向道，各路美人均入不得他眼，但此番……”

說到這裡，老人喟然長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迴護於一個姑娘……雖然那姑娘尚且年幼，但想來她應當就是未明師弟的劫難了。”

姬晟的表情終於完全沉了下來，他陰著臉道：“那前輩的意思是？”

“我不知道你同那個小姑娘是什麼關係，但我希望你能離她遠一些……天道模糊，我不知如何才能替師弟扭轉乾坤，但就這一日的觀察，我覺得你離那女孩遠一些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