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夕陽,遍染層林,姜永珍看著眼前這些戰士,看著悍卒們,恍惚起來了,這些人的臉龐似乎模糊,又似乎變得很清晰,記憶和現實交錯了。
粗狂的豪勇戰將們笑著:
‘敬大王!」
帶著藍色蒼龍紋的漢子們笑著:
大將軍,喝酒!你也得要喝啊,哈哈哈哈,可不能輸了咱們,再如往日那樣裝醉,可不行的!高驟二哥,你也拉著頭兒灌酒,不要就一個人坐在那裡笑!’
「你看,你又笑!’
御林軍們咬牙,眼底決意:‘大哥,我們一定能贏的!‘
老邁的應國大帝恍惚了,恍惚還在那模糊的夕陽裡面看到了更多的人,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忽然聽得了一聲道:「帝君,帝君?」
應國大帝抬起頭看著前面,那悍卒大著膽子,道:
「不日即戰,陛下不喝酒,咱們兄弟們不敢喝這一口。」
應國大帝看著這杯子的酒水,微笑,他朗聲大笑著,左手握著腰間的劍柄,右手端著酒杯,舉起,大笑:
「諸位,力戰。”
「爭太平!」
於是這大軍轟然應諾,也是天下的豪勇男兒,舉起來手中的酒盞酒碗,大呼:
「爭太平!」
聲音洶湧翻騰,滾沸於天,那應國大帝放聲大笑,他深深注視著眼前這些笑著看著他的漢子們,轉身,手掌拈著大擎,轉身時候袖袍和大翻卷著,像是吞噬了這昔陽紅光的黑雲。
應國大帝走到了自己的中軍大營裡面。
然後,朝著前面重重的倒下去了。
他看到天空在翻卷,看到萬物流轉,看到那血色的夕陽忽然就倒轉著,像是火爐裡面,燃燒掙扎了全部光芒和力量的火炭,落在地上,忽閃著。
「陛下!!!」
「陛下!!」
宇文烈和賀若擒虎齊齊過去了,他們扶著應國大帝,後者終於病倒在了床榻上,神色逐漸脾睨,他雙目安靜,躺在榻上,道:「宇文。”
宇文烈道:「陛下。”
應國大帝看著這清傲的戰將,道:「你的性子冷傲,但是有為將者的剛直和不屈,你這樣的戰將,是國家的棟樑,家國烈烈勇武,沒有你不行。」
「但是,過剛易折,你是一柄利刃,不能夠因為自己的傲氣,折斷了自己———”
應國大帝咳嗽幾聲,又看著那邊的賀若擒虎,招手讓他過來了,輕聲道:「擒虎公,你追隨我最長,經驗豐富,悍勇為國,但是你身上的世家和黨派太多了。」
‘我不是懷疑你對家國的忠誠,但是,你對於國家忠心耿耿,那些糾纏在你身上的勢力和黨派呢?他們狐假虎威,禍亂天下,豈不還是要壞了你的名望?」
賀若擒虎的面色驟變,跪在地上,道:「末將明白。”
應國大帝伸出手,抓著宇文烈和賀若擒虎的手掌,他的手掌還有溫度,拉著他們兩個,
道:「你們都是我大應的擎天巨柱,朕走之後,我大應國,就拜託你們兩個了。」
「玉龍還年輕,你們兩個,要幫幫他。」
「我的那把劍,就給他,讓他知道,咳咳咳,咳咳————.”
應國大帝面色漲紅,咳嗽了一陣,卻猶如口中有鋼鐵般,道:「我從不曾懷疑他。”
宇文烈道:「陛下,先休息,等待龍體安康。」
應國大帝躺在那裡,淡淡道:「我死之後,秘不發喪。
宇文烈和賀若擒虎臉上神色凝滯,他們臉上有悲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