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令收斂怒氣道:“許雲溯,你有什麼辦法?不妨說給我們各位大人聽聽。”
許雲溯將紫微劍背在身後,然後負手道:“此次假錢風波,究其根本,無非是有人造謠,說朝廷將要收回飛錢,而他們手裡拿著的這些商行的飛錢將要作廢。”
呂文正道:“沒錯,這正是誘因。但是我們也查了,謠言突然四起,如同烈火一般轟轟烈烈,根本止不住。”
許雲溯接過話道:“確實如此,謠言根本止不住了,這些要取錢的人,甭管是真錢主還是假錢主,都管不了。”
曾邵有別不耐煩道:“那你說該如何?”
不知不覺,武安縣衙最大的三位官員,竟然真的把許雲溯當成了救命稻草。
許雲溯道:“謠言為什麼控制不住,那是因為歹人進行了大量散播謠言的工作,而且他們製作的假錢也非常逼真。”
“現在就連我們的敵人都做了如此多的工作,我們想要一勞永逸,想要用簡單的工作來解決複雜的事情,肯定做不到。”
呂文正臉色嚴肅道:“可是我們能做什麼?縣衙的差吏捕快就那麼多,幾十個捕快,就連功德轉運使的親事卒都被我們徵調了,可是對付這些成千上萬的刁民,無異於杯水車薪,完全不夠用。”
一旁虛虛胖胖的榮押司道:“是,跟我一起出去的押司、貼司、錄事、手分大人們,幾乎都被眼紅的百姓衝撞受傷了。”
許雲溯道:“不,現在的工作絕不是抓那些違規的百姓,因為犯事的太多,根本顧不過來。”
“我們現在最需要做的,是重新樹立百姓對商行的信心。所有的一切都是因為假錢謠言而起,那麼我問各位達人為什麼百姓會信謠言?因為衙府的權威不夠。”
呂文正臉色威嚴道:“許雲溯,你可知你現在在說什麼?”
光是憑他這句話,都可以把他抓進大牢,判一個藐視朝廷的罪名。
許雲溯點頭道:“自然,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但我不針對任何人,我也會說我外公這樣的轉運使,平常在處理事情時也樹立的威信不夠,容易意氣用事。”
縣尉曾邵道:“許公子,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樹立威信,讓百姓完全相信衙府,這並非一朝一夕能做到。而且古往今來,也沒聽說有哪個朝代能做到的。”
呂文正接著說道:“曾大人說得沒錯,百姓不相信我們衙府,我們自然要反思,可現在危急關頭,反思自己並沒有任何用處,許雲溯你該不會就只想說這些吧。”
許雲溯道:“對於一個衙府,想快速地提升威望,讓百姓信任固然行不通。”
“百姓心中總有一個能讓他們相信的身份,而那批人,目前就在武安縣中。”
三位大人的眼神同時一亮。
還是季白年輕,又是監察御史,腦子靈活,最先說出口:“凌雲閣!”
許雲溯笑道:“沒錯,百姓心中最至高神聖的身份,那便是凌雲閣術士。”
季白附和道:“確實,凌雲閣術士不參與朝政,不與黨派競爭,從沒爆出來過貪贓枉法之事,所以百姓天然地就把他們和一眾官員分離。”
許雲溯伸出一指道:“不僅如此,因為凌雲閣掌管大魏功德之事,而百姓所認為的功德,那都是天上神官所化,所以自然把凌雲閣術士比作不沾塵俗的天官。”
“在大魏,只要事關功德之事的術士,百姓都樂意稱呼一句某某福司。這不是誰規定的職稱,而是百姓自發的認為,凌雲閣術士是能帶來的好運的人,是能跟天上神官作比較的身份。”
呂文正思索道:“確實如此,若說大魏百姓最信任誰,第一是咱官人,那第二必然就是凌雲閣了。”
官人就是皇帝。
許雲溯腹誹道:天高皇帝遠的,皇帝說的話又算得了什麼,哪能跟凌雲閣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