鴻運酒樓前,拿著假錢憑證的人絲毫不少,而且混雜在真錢主裡,故意製造混亂。
許雲溯在屋簷上觀察片刻,想找出這些人裡有沒有領導者,趁機抓走審訊,看能不能找出真正的幕後真兇。
但結果很遺憾,底下那些人個個都跟瘋了一樣,搶著往商行進,勢必要把手中的飛錢換成真錢。
許雲溯猜想這些拿假錢的人,肯定是夜晚被人教唆的,不然一到白天就氣勢洶洶地湧進各大商行。
如果說沒人教,這些流氓乞丐裝束的人大機率掀不起如此風浪。
但是敵人顯然白天沒有行動,那便是趁著晚上教唆。
還有另外一點,許雲溯注意到這些人拿著的假錢數量如此巨大,要說對方沒有一個超級大的工廠是不可能的。
再結合林叔所說,這些假錢的紙料都是南疆來的榕樹皮,時間得在兩個月以上才能運來,那麼就說明大型工廠已經建成好幾個月。
在這個時代,工廠並不多見,多是小作坊。
只有官方的才能被稱作廠房,如果建一個大型造錢的廠房,官府不可能不知道......
那麼是誰審批的?
縣令?主簿?縣尉?
還是其他的小官......但小官權力不夠,他們也不敢這樣做,出了事根本無法擔責。
那到底是誰主導的呢?
許雲溯現在就確定了官府裡肯定有二五仔!
還有林叔查到的散發假錢的人,有一部分是大牢裡放出的囚犯。
剛才在縣衙分配任務太緊急,還沒時間去看看。
許雲溯正要動身去縣衙,這時人群裡自動讓開了一條道路。
其實也不是自動讓開,而是地面產生了傾斜,導致那一條一米寬道路上的人被迫的歪倒向兩側。
“哎喲,哎喲,地面怎麼晃動了?”
“地震啦地震啦!”人群裡頓時沸騰,有摔倒的,有踐踏的,場面混作一團。
但隨即,那條被清空出來的道路,一個穿著黑色玄服的男人走過來,身後跟著三個穿暗黃色玄袍的女子。
這些人都是術士裝扮,腰間掛著凌雲閣腰牌,臉上那股目空一切的傲氣,是凌雲閣的術士沒錯了。
許雲溯知道這次來寧州的有三位高品術士,均是天師的弟子。
許雲溯不清楚凌雲閣除了天師的弟子,還有沒有其他領隊,所以對面前這個男人身份產生了疑問。
按說術士為至陰之術,面前這個男人走路卻自帶一種官威,身段析長,比許雲溯身子骨還要細瘦一點,身高卻差不多,給人的感官平添一種陰性的美感。
有點指揮使馬青雲那個味道。
而且看他行步間的動作,跟皇城司辦案官也沒什麼兩樣。
難道是個閹兒?
“別惹他別惹他!”人群裡有人認出了這位凌雲閣術士,於是好心提醒道。
其他人卻未聽聞這位術士大名,所以質問道:“凌雲閣術士基本都是女福司,這位大人是哪來的冒充貨?”
這人剛說完,地面便憑空揚起了一把泥土,直接塞進了他的嘴裡。
“嗚嗚...泥...誰幹......”男人痛苦地把手指伸進嘴裡,想把泥土摳出來,結果越陷越深,痛苦地連連倒吐苦水。
還好旁邊有人把他拉開一段距離,口中的泥巴才失去了往裡鑽的力氣,鬆散地從嘴巴噴出來。
“唔,憋死我了。”男人劫後餘生般的鬆一口氣,“那人是福司?怎麼跟閻王一樣....”
“別說了,小心他再聽見。”一旁好心人拍拍嘴角還有泥巴的男人,“沒聽說過?凌雲閣天師七弟子,性格最為怪戾,名鎮星君。”
男人似乎想起來了,每年秋收後轉化功德,每州向朝廷申請天使弟子前來監督,但最害怕就是天師七弟子。
天師其餘六弟子雖然也都很清高,但至少不會打人,但這位鎮星君那可是一言不合就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