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心和沈小雨一起走在劉府的走廊上。

劉富稱得上清河縣最有錢的人，但府邸卻絲毫不低俗，反而相當別雅。

院內粉牆環繞，綠柳垂條，房屋樓閣也格外雅緻，絲毫看不出是一個暴富的商人之家。

府中還有一片小湖景，中心有怪石嶙峋，湖中還種植了不少荷花，此時荷花正盛開著，滿園都是荷花的清香。

沈小雨彎腰捧起一汪清水，道：“想不到這劉富看上去是個土財主，住處卻格外雅緻。”

慧心卻搖頭道：“這精緻小樓背後不知有多少工匠血汗，這秀美湖景也不知有多少人為了挖這片湖景將雙腳爛在這淤泥之中，這些精緻玩意的背後是無數黎民百姓的怨恨和血淚。”

在慧心的天眼通視角中，整個劉府的東西沒有什麼不散發著黑氣的，那是被盤剝的工人的怨氣。

小和尚感慨道：“這劉富就算我們放過他，要不了多久，他也會被百姓的怨恨吞噬。”

根據未來經的計算，最多隻需要三年時間，清河縣的百姓就會無法忍受剝削揭竿而起，到那時劉富十有八九難逃一死，當然也要天道撐得到那會。

劉富世代奴役百姓，榨取百姓血汗為因，將來被百姓反噬是果，慧心等人提前懲戒劉富，不過是將果提前了，不會有任何問題。

若是要改變劉富的被反噬的果，也就是逆天改命，就必須承受整個清河縣百姓被剝削的因，如果力量夠強大可以承受就能改命成功，如果不能，自然身死道消。

這也是為何許多修行者不怎麼管人道之事的原因，因為誰也不知道自己抗不抗的住因果反噬。

理解了這一層，慧心對於所謂因果之道有了更深的理解，為他突破未來經十一層提供一份資糧，依照計算，最多隻需要一個月就能突破到十一層。

沈小雨將手裡的灑回去，笑道：“可是劉富是不會死的，即使是百姓殺了一個劉富，待平息之後，百姓中就會誕生一個新的劉富。”

沈小雨此言一出，倒是震了慧心一下。

未來經開始快速推演，百姓不堪剝削起義，殺死劉富，百姓推舉首領治理縣城，首領或者首領後代成為新的劉富，再一次開始新的輪迴……

慧心推演到這裡不由得的悚然而驚，這就是菩薩佛祖都要低垂下目光不敢去看的苦海輪迴嗎？

眾生自己編織了一個苦海，將自己陷入其中永世不得超脫，縱使是佛祖菩薩也度不了眾生。

因為苦海是眾生自己創造的，眾生即是苦海，佛祖法力再高深莫測也難以讓眾生解脫。

慧心有些苦澀的說道：“人道還有意義嗎？”

沈小雨見慧心神色悲苦，心道：“慧心師兄果然是大德高僧。”

這也不能怪小和尚心性不行，畢竟開著未來經推演未來人道，也就是佛門中的宿命通，以宿命通看人道悲苦，連佛祖做這種事都要落淚，何況慧心一個小和尚。

沈小雨不忍見他悲傷，連忙說道：“人道當然有意義，人道雖然重複，但卻是向前的，就如同車輪一般滾滾向前，師兄你看，上古年間人類只能刀耕火種，如今卻是到了鐵犁牛耕，生產的能力強了上古年間許多，這些生產能力的提升就是人道的進步，我相信有一天生產能力會高到可以滿足每一個人的需求，到那時就成了沒有壓迫的終極人道形態，只是這道路是曲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