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路時遇?應該沒那麼巧啊。
“染染,真是不好意思啊,叫你來家裡吃晚飯,今天似乎不是很巧……”
時染的思緒猛地被時女士歉疚的聲音打斷。
時染自然是搖頭的,同時還要安慰時女士。
安慰的話才講一半,又是一道突兀的手機鈴聲,是時女士的手機。
一通電話接完,時女士滿臉密佈的愁雲像是疏朗的日光碟機掃而空那般,遞給了時染一記發光發亮的喜悅眼神。可下一秒不知道手機那頭的人說了些什麼,時女士又繃住了一張臉:“你這死孩子,哪有不回家吃晚飯的道理?多晚都等你回來吃,除非你有別的可以說服我的理由。”
廚房油煙機的聲響一直沒停,時染當然聽力再好也聽不清手機裡講了些什麼,她只是看到時女士又過了會兒臉上的緊繃感又恢復了那種喜悅高興。
把手機放到兜裡的動作都是輕哼著歌的。
時染狐疑,時女士已經毫不吝嗇地告訴了她答案:“染染,剛剛那個電話是我那個死兒子打回來的,他說他晚上和別的小姑娘一起過,晚點自己會回家。”
時染:“……???”
事情轉折太快就像龍捲風……
時染有那麼幾秒被震驚到整個人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管理。
時女士風風火火的甚至罵了路先生一句又一句,甚至差點要丟下廚房做甩手掌櫃了,那位神一樣的怪胎兒子來電話了!!!
眼睜睜看著時女士嘴裡哼歌,慢悠悠轉身繼續做菜點火,時染聽了會兒,捋清思緒後。
她辨認出那首歌是張惠妹的“聽”。
同時得到了一個結論——他們的孩子不是路時遇。
她跟路時遇約的是晚上的電影,實在沒必要連家裡晚飯都顧不上吃。
況且……經欩曾經跟她說過,原話是:“時染同學啊,阿遇身邊連只雌蚊子都沒有,你是第一隻。”
當然還覺得經欩不會說話拐著彎罵她雌蚊子,現在想來,反而更能斷定她覺得路時遇是時女士的兒子這個事情,是她腦洞開得太大了!
時染伸手扯了扯時女士腰後的圍裙袋子:“時女士,真的不需要通知下路先生嗎?路先生說不定也已經急瘋了。”
時女士手底下往鍋子裡倒油的動作頓了頓:“路先生?”
時染:“……”
“你說的路先生是指我丈夫嗎?”
“對。”
“沒必要告訴他。”時女士自鼻腔發出一記輕哼,“就該讓他長長記性,兒子又不是我一個人的,憑什麼出事了急死人的只有我?”
“……”呃……時染語塞。
“再說,他真關心就會不時給兒子打個電話,那不就什麼事兒都沒了嗎?”
時染扯唇:“……對。“
女人兜兜繞繞的語言,乍一聽還真讓時染反駁不了。
所以時染選擇應和。
很快,又是一道手機鈴聲響起。
是時染的手機簡訊,很短促的一道聲音,校服兜裡的手機震了下。
然接下來看到簡訊內容的時染,方才對著時女士牽出來的唇角上揚的弧度,像霜打了的茄子那般蔫得徹徹底底,整個人怔愣在了原地。
簡訊內容只有簡短的一行,不超過20個字,可她卻凌亂了……
此刻就差一陣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