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電話後,時染把手機開成了飛航模式,破罐子破摔般一腦袋栽進了沙發裡。
時間一分一秒在安靜空蕩的客廳裡緩緩流逝,約莫二十分鐘後,時染聽到敲門聲,隔著門板,時染聽到外賣員揚聲叫喊:“你好時先生,您的外賣到了。”
時染這才將臉從抱枕上起開,闔著眼睛揚聲:“你放門外就好,謝謝。”
時染賴在沙發上連一根頭髮絲都不想動,也不顧門口外賣會不會被風吹涼,整個人呈現著一股萎靡頹喪的氣息。
懷疑自己大概出現了幻聽,不知道外賣員走了多久,時染似乎聽到了滴滴滴滴的輸密碼聲音。
幾秒功夫,還沒等時染反應過來,門已經是被人從外開啟——
…………
本人已亡,有事燒紙。
這是進門的路時遇看到的時染的狀態。
攤躺在沙發上的女孩聽到開門的動靜,猛地睜開雙眼從沙發上談起看向門口玄關處。
客廳沒開燈,窗簾是拉開的,天邊的亮光照射而進,路時遇清晰地看到女孩清澈的眼底有著一抹慌張。
時染脫口便道:“你怎麼來了?”
見到來人,時染眼底的防戒逐漸褪去,但眼睜睜看著路時遇把她外賣拎進來,以一個優美的拋物線弧度投到了附近的垃圾桶裡。接著他朝她步步逼近。她瞥見男人略微陰沉的面色,只覺得周遭空氣隨著男人的走近跟著稀薄起來,再跟著她腦袋裡有些空白。
直至男人走到她面前的茶几旁坐下,時染不禁一屁股又栽回了沙發上。
將時染的手忙腳亂盡收眼底,路時遇抿唇,眼底晦暗地有些可怕。
男人垂眸,掏出手機開始戳戳點點,沒再看時染,口吻是儘可能壓抑的平靜:“為什麼關機?”
“……”
沒關機,是飛航模式。
時染還沒說出來一個字,路時遇又盯著手機一番話向她拋了出來:“你不想告訴我大不了就不說,為什麼要關機?關機不想面對我就算了,再之為什麼不拿外賣?你外賣在外面涼透了你知道嗎?”
時染被他一連串的問題砸得有些懵,被他周身清冷勿近的氣場惹得一時緘默,氣氛尷尬又冷寂。
這樣的路時遇蠻恐怖的。
幾秒後,她垂著腦袋吶吶張口:“你能不能別兇我。”
“……”
簡簡單單、軟趴趴的幾個字,成功讓路時遇沉寂了幾秒。
男人把手機按滅揣回兜裡。
僵硬尷尬的氛圍隨著男人一記極度無奈地輕嘆聲結束。
男人伸手捋了捋她耳邊的碎髮,再開口的聲音儘可能柔化:“染染,有事情瞞我可以,跟我置氣也可以,手機不要關機,也不要拿你自己身體開玩笑好嗎?”
時染能感覺到路時遇態度的明顯軟化。
她道:“我不是關機,我只是開了飛航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