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戰,不算勝,也不算敗。
回到城主府裡的元正可以說是哭笑不得,騎軍爭鋒,都能打出真火,若是精銳騎軍,也就不說了。
林雄作為主將,這一次的行為,很是不妥,元正本想著走個形式,責罵一番,但想了想算了。
好歹在林雄的帶領下,高野王楚也終於找到了那一份在戰場上的煞氣,且這一戰,蒼雲城的人都在觀戰,親眼目睹了正面戰場的殘酷之後,許多還未上陣的將士們,心裡也就有了準備。
林雄這一戰,打出了精氣神來。
也幸虧林家的兩位兄弟,打出了精氣神來,他們的個人勇武,在人數較少的戰役中,起到了穩定軍心的作用。
真的不敢想象,讓高野和王楚出去面對那一路輕騎,會是怎麼個慘烈狀況。
雖然死了不少將士,可元正心中並不心痛,慈不掌兵。
今日這一戰,主要還是為了打出精氣神來,只要精氣神出來了,以後就能少死很多人,自此之前,總會死掉一些人,為往後做出鋪墊。
林雄回來之後,元正便下令,將軍功記錄清楚,賞賜一律頒發下去,死掉的將士們,只好讓王楚高野在辛苦一次,帶著他們的屍體返回雲端上城安葬。
順帶,也將撫卹金帶了回去。
屋子裡,兄弟兩人都躺在了床上,林雄的肩膀中了箭,大腿上有數道深可見骨的傷口。
林影雖然沒有受傷,可體內氣血翻滾,臉色蒼白,躺在床上大口深呼吸,眼神略有些發呆。
林廣進來了,看到兩個兒子頭一次遭遇真正的戰爭,心生憐愛之意,也有些捨不得。
林雄睡在床上,對自己的父親笑道:“頭一次,自己就受傷了,是不是有點難看,說好的騎軍以接觸遊擊為主,卻打成了正面廝殺的局面,我是不是很沒用?”
林影還在大口深呼吸當中,還未緩過神來。
林廣撫摸了一下林雄的額頭,淡然開口道:“還好,沒有傷及本源。”
“我本以為,你第一次上戰場,有些倉皇,可我沒有想到,你擔任起了主將的責任,沒有讓隊伍方陣大亂,殺紅了眼,更是我沒有想到的。”
“其實你比我強,為父當年第一次上戰場的時候,連路都不知道往哪裡走。”
林雄呵呵笑道:“接下來,就要看父親你了。”
林廣道:“好好睡在床上養傷吧,為父的表現,你恐怕是看不到了。”
父子兩人相視一笑,林影還在大口深呼吸當中,林廣給其注入了一股溫潤真元,整個人頓時生龍活虎了過來。
也沒有在這裡久留,鏖戰過後,個人陷入平靜反思當中,才是收穫最大的時候。
林廣也不願意打擾兩個兒子此刻的安靜。
林廣心裡清楚,高野王楚之流若是可以挑大樑的話,林雄這一次的作為是要按照軍法處置的,可惜,他們挑不起大梁。
對於兒子第一次的戰場經歷,林廣還是很滿意的。
……
靈州,董天鐸的將軍府。
董天鐸是一個大胖子,不同於多數胖子的小眼睛,董天鐸有一雙大眼睛,還很明亮,眼角帶著幾分殷紅之色。
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張思良,渾身是血,臉色蒼白,受到真元反噬之傷,董天鐸有脾氣都沒有地方發。
列為武將也壓根兒沒有想到,張思良率領一路輕騎,以試探虛實為主,鏖戰為輔,竟然還和對方打了一場硬戰。
董天鐸哈哈大笑道:“你好歹也是我麾下的老油子,覺得你這個人比較老實靠譜兒,才讓你去試探虛實的,結果你和人家年輕人打鬥了起來,甚至傷亡數量,還和對方旗鼓相當。”
“這一次你試探虛實,都試探了些什麼啊?”
張思良渾身顫抖,體內的傷勢很是嚴峻,估計十天半個月之內,是沒有辦法繼續上戰場了。
硬憋住一口氣,中氣十足的應道:“回稟將軍,虛實還真的讓我給試探出來了。”
董天鐸饒有興致的問道:“此話從何說起啊?”
別的不說,這一戰,董天鐸都有些懷疑張思良的才能了,若是遇到了手握鳳翅鎦金钂的李塵,傷亡如此慘重,那也就不說了,結果遇到了林雄和林影,以及高野王楚那等不入流的貨色,都傷亡如此慘重,還未佔據什麼便宜,董天鐸心裡不想懷疑都很難。
張思良整理了一番思緒徐徐說道:“蒼雲城看似有李塵那樣的萬人敵,實則良莠不齊。”
“這一次我傷亡慘重,也只是因為,林雄和林影兩人的個人勇武,重創了我軍,若非這兩個人,高野王楚必死無疑。”
“因此,我斷定,蒼雲城內現在的情況,主將不錯,可麾下的將士們,多數都沒有實戰經驗,缺乏中流砥柱,除此之外,他們更不瞭解我大秦鐵騎的軍陣戰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