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良。”梁景之眸底是紅的,唇色更顯蒼白,“那是一條人命!你是不是瘋了!”
鐘良眼底驀然有了風霜,“瘋了?我瘋有什麼錯!你們這種人永遠不知道我們生存的艱難,我只是想給我們鐘家家族求一份安穩的生活。別說一條人命,就算是上百條人命,我也會毫不猶豫踩在腳底下。”
數不清多少年了。
自他記事起,睜眼就是崖壁,每年持續六個月的高寒環境,火塘晝夜不息,依舊沒有辦法驅散身體的嚴寒。
就連水源也極其珍貴。
每年大雪封山的時候,耳邊都是兒童穿透風雪的啼哭聲。
他不解,也不懂,於是就問了,“話本上說的那些好吃的菜,好玩的地方,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爸爸媽媽,那是真的嗎?”
“是真的。”
“那我們什麼時候去玩啊?還有啊,好冷啊,我們能不能換個地方住。”
“去不了。對不起啊,小良,那邊容不下我們。”
小時後的他,不懂容不下是什麼意思,以為是那美輪美輪的世界太小。
後來才知道,不是世界太小,而是世界拋棄了他們。
隱身技能,被弒神洲公認為是最低端最低階的異能。
短短的隱身幾秒,沒有防禦能力,沒有攻擊能力。
若是去做其他簡單的打雜工作,也會被拒絕,因為主家會覺得不安全,存在偷摸、盜竊、偷窺的可能性。
他們啊,活得還不如一個普通的沒有異能的人。
可悲。
偌大的世界,他們的生命生活只能紮根在崇山峻嶺的永凍層上。
他謀劃這麼久,只是想讓他們鐘家家族的人,好好活著,快快樂樂活著。
他只想讓千千萬萬個隱身異能者,能堂堂正正地站在陽光下,享受一份公平。
他何錯之有!
“手染無辜之人的鮮血,鐘良你安穩嗎?”
梁景之皺著眉,薄唇緊抿著,
“我不知道你們鐘家發生了什麼,不過就算你今天滅了古家,取而代之。難不成以後你們都要靠著殺人活著。”
鐘良沉默了好幾秒,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哽住了,嗓音艱澀,“你,少管。”
鐘良壓了壓唇角,“各位,全看今日了。”
“放手一搏!”
“放手一搏!”
……
巨大的發自內心的呼喊聲,震天動地。
鐘良扔了槍,換了一把小匕首,眉眼淡漠,面容冷冽,一步步朝著梁景之靠近。
在距離梁景之還有一米遠的時候,身影忽然消失。
梁景之眯著眼睛,站在原地沒動,忽然手指握成拳,朝著某個方向,用力砸出去。
高階異能者的感知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