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對了”安生一把拽住她,兩人興奮地直奔薛修良暫時居住的院子。
院子裡,正如端午所料,薛氏正心疼得淚花漣漣。
命人鋪了極厚的被褥,又忙不迭地命人去請大夫,然後換來一個細心點的下人,用剪刀將粘在薛修良身上的血衣一點一點剪開,用棉布蘸著溫水,一點一點地將乾涸的血漬洇溼,然後輕輕地往下揭,唯恐再揭下傷疤,讓薛修良受二重罪。
下手極輕,床上的薛修良終於到了安樂鄉,昏昏欲睡,眼皮子都撩不開。
薛氏喋喋不休地咒罵:“這還是實實在在的一家人呢,怎麼就能對你下這樣的狠手?打得遍體鱗傷的。我就說今日去求他們,他們怎麼那麼痛快地就答應放人,這人再繼續折磨下去,哪裡還能有命在?
流了這麼多的血,是要受多厲害的傷啊?總共多大的事情?不是沒怎麼著嗎?這些人下手這麼狠,就不怕以後遭報應?可心疼死姑母了。”
她一直哭,一直罵,負責給薛修良往下揭血衣的僕人目光就一直有些古怪,一個勁地往薛氏這裡飄。
“夫人,這......”他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
“怎麼了?可是傷口裂開了?讓你小心些的。”薛氏抹乾淨眼淚,探首去看,不由就是一愣。
原本她想象的,薛修良血跡斑斑的後背應該是血肉模糊,觸目驚心的,可是,僕人將衣服全都揭開了,露出一片白皙的後背,光滑白淨,哪裡有一點傷口?
薛氏一把揭開了薛修良下身的破布片子,還是沒有一點傷口。
受了內傷?
若是傷及五臟六腑,那可就更麻煩了!
薛氏連聲催促:“快去看看舅爺去請大夫怎麼還沒有回來?”
她用被子給薛修良蓋好:“修良,修良,你這是哪裡不舒服?身上沒有傷口啊?”
修良迷迷瞪瞪地不想睜眼:“身上的確沒有傷。”
薛氏氣哼哼地一推他:“沒受傷你裝得這是什麼勁兒,讓大家興師動眾的。”
這一推,薛修良頓時一聲悶哼:“疼!”
薛氏頓時又緊張起來:“哪裡疼?是不是那些人使的都是陰招?”
薛修良吭哧吭哧悶聲道:“你就不要問了!”
“你這孩子,姑母牽腸掛肚這麼多天,簡直憂心如焚,還不讓問了?”薛氏氣急道。
“反正,反正就是受傷了,不是裝的,侄兒是真的受了大罪了。你就別問了。”
他越是遮掩,薛氏就愈要刨根問底:“你這個孩子是想急死我不成?究竟哪裡不舒服,一會兒大夫來了也好看診不是?”
薛修良不耐煩地道:“大夫來了我自然會說。”
薛氏“噌”地站起身:“不願意讓我管,我就不管,讓你爹將你接回去養著吧,我樂得眼不見為淨。”
薛修良一張臉漲成了豬肝色:“不是我不想說,是實在難以啟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