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個人影即將消失不見，姜子妍眼眶都紅了。

鼻子驀地一酸。

姜子妍眨眨眼裡驟然泛起的水霧，不遠處卻突然出現了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影。

在那兒！

心裡猛的一跳。

看著他馬上又要消失在視線裡，姜子妍心裡一慌，猛的一使勁兒，掙脫了人流束縛，向前踉蹌幾步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

“湯源是你嗎？是你嗎？真的是你嗎？湯源！湯源！”

手裡握著他的手腕，一瞬間五味雜陳，洶湧的情緒席捲了她，豆大的淚珠，突然毫無預兆的從眼尾滑落。

“湯源……”

姜子妍哽咽著聲音淚眼模糊的看著背對著他的男人喃喃道，鼻頭紅紅的。

男人沒說話。

好一會兒，才道。

“不好意思，姑娘，你認錯人了。”聲音嘶啞破碎，卻不難聽出其中的冷硬拒絕，男人說完就要掙開她的手。

“不不！你就是！你就是！你就是湯源！”姜子妍不聽，手裡死死拽著不撒手，不讓他掙脫。

他騙她！

他明明就是湯源，為什麼不承認？！

“姑娘，你真的認錯人了。”男人聲音冰冷不近人情，卻夾雜著一絲無奈，那種被認錯人的無奈。

彷彿她真認錯人了。

“我家裡還有事，先走一步。”男人嗓子破碎沙啞，說完強硬的掰開她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湯源！湯源！嗚嗚嗚——”

後面傳來女子悲慟的哭喊，那聲音若鼓，一下一下砸進人心底，男人腳步微不可察的頓了頓，又繼續若無其事的向前走去。

這就夠了，不是嗎？

在茫茫人海中，哪怕他變成了這副模樣，她都能一眼認出他。

這真的夠了，不是嗎？

湯源垂眸。

本來只打算遠遠的看一眼的。

看一眼，就好。

他從未後悔過，當初服下那粒藥丸，哪怕現在以一個殘破的身子活著，遭受世人冷眼。

多好，他還能再見她一面。

一面。

足矣。

男人目光堅毅，腳步不停，眼睛卻望向了上方那方湛藍的天空。

嘴角緩緩扯出一抹笑，那麼飄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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