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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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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談幾句以後,耶律紮顏知道林承彥是被國子監選中與丹國交流的學生之一,十分興奮,二人以丹文交流起來,丹語屬於蒙古族語,在現代已經絕跡,是以杜恆言也不知道。

當初林老相公帶慕俞去澶州住的時候,杜恆言隱隱覺得,林老相公是希望慕俞以後入朝為官,能夠為丹國與趙國的友好互市做出貢獻。

林老相公對慕俞的期望不在入閣拜相,而是實打實地為趙國的盛世做一番貢獻。他老人家一生兢兢業業,晚年因自家幼子的愚鈍而退出了朝堂,卻又在鄉野裡,默默地為趙國培養下一位棟梁之才。

杜恆言對於古人對君王與家國的忠臣,有些咂舌。

酒過三巡,眾人興致都高了起來,便是存了心事的杜恆言,也暫且舒緩了心神,焌糟提議讓彈唱的女伎上來助興,花名冊交給了杜恆言,杜恆言又遞給了耶律阿沂。

阿沂上看看,下看看,最後點了一個叫「閣遙」的,道:「這個名字別致!」

在座的幾位郎君都不由皺了眉,一個個面上皆現了難色,終由趙元益開口道:「這位歌姬聽說風評不好,不若另點一位吧!」

耶律阿沂愣了一下,側頭問杜恆言:「言姐姐,是嗎?」

杜恆言在眾人一臉尷尬的神情中,好像琢磨出了一點,「閣遙?遙閣?窯閣?」

微咳道:「郡主,既是殿下這般說,不若我們換這位吧,詩詩?」

一旁的焌糟這時候笑道:「小娘子,詩詩初來京中,短短一個月的當兒,已是汴京新近有名的角兒。來樊樓的主顧,都愛讓她來唱一首。」

這般一說,耶律阿沂來了興趣,「好,那便她吧!」

不一會兒,便見一位十五歲左右的少女嬌嬌怯怯地抱著琵琶緩緩地過來,身上的衣裳有些單薄,透著豔色,一見裡頭有兩位小娘子,先前的坦蕩竟瞬時沒了蹤影,反而紅了臉,十分拘束地坐在了酒閣子的西邊角落裡,撚了弦兒,輕輕唱起一首《長相知》。

「上邪!我欲與君長相知,長命無絕衰……」

聲音清亮婉轉,杜恆言卻有些膩味,這首她上一世真是聽夠了。反觀耶律阿沂聽得津津有味,還跟著打起了拍子。

一曲畢,太子賞了二百枚銅錢,便讓焌糟領著她下去,那歌姬轉到門口,眼睛斜斜一望,看了一眼座中不知在想著什麼的杜恆言,垂了首跟著焌糟下去。

幾人出樊樓的時候,已經是未末一刻,三月的天外頭楊柳依依,行人都換了單襦,姑娘們挽著各色樣式的披帛,十分飄逸,像依著眼睛飄過來的一片一片柔軟的雲彩。

幾人即便是少喝,也有些微酣,耶律阿沂一出來便拜託了女使麥耳,依著杜恆言道:「言姐姐,我有一事求你幫忙。」

說著,耶律阿沂面上越顯酡紅,少女含羞的風韻,讓杜恆言不由一怔,心裡立即提了一點,難道耶律阿沂是看中了慕俞?

只聽耶律阿沂湊到她耳邊,噴薄著少女略帶酒味的氣息,「言姐姐,你能不能幫我打聽一下,那日在朱雀門外頭,與林家郎君站在一處的人是誰?家在哪裡?可曾婚娶?」

她一口氣將所有的疑問一股腦兒倒出,杜恆言神情頓時放鬆下來,笑道:「明日午時你來,不,還是我讓女使給你送信過去吧,你在都亭驛中等著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