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是肅王妃的侄孫女,沈貴妃頓時咬牙切齒道:「姓白的欺負不到我頭上,竟暗中坑害我兒!」
「姐姐,是誰又惹您生氣了?」剛到寢殿外頭的楊淑儀聽到動靜,一臉憂急地過來問道。
「妹妹來了!」沈貴妃見楊淑儀這時候過來,也沒心思理她,懶怠地應了句。
「我今個一早便聽到了太子府的事兒,是以特地過來看看姐姐,殿下素來行事周正,待陛下恭敬有加,怎會出了這般事兒?」
沈貴妃見她言語急切,忍不住道:「我早說不要將這些狐媚子弄進府中,他偏不聽,那五個枕邊人可有一個是好胚子,我前些日子才下了肅王妃的臉面,白家小賤人這是乘機陷害我兒。」
楊淑儀勸解道:「姐姐莫急,陛下自來十分器重太子,這一回定是以為他沉浸在溫柔鄉了,好在太子尚且年幼,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偶有被身邊的人絆住,也是情有可原的,那白側妃頭一回侍寢便能出這般差錯,白侯府真真枉稱為百年世家,教出來的女兒竟是這麼一點規矩也不懂!」
沈貴妃尚未待指套的手拉著楊淑儀的手道:「妹妹,回頭還勞你在陛下跟前替太子多開解兩句,東宮初立,多少人看著我兒出錯呢!」
楊淑儀雙手反握住沈貴妃的手,「姐姐放心,官家跟前,我自是要替殿下辯白的。」說到這裡,楊淑儀忽地想起了什麼,微微皺眉道:「不過姐姐,最近官家好像有些奇怪,去雲錦閣的次數少了好些,可是近來前朝事務過於繁忙?」
楊淑儀這一問,卻是又問到了沈貴妃另一個隱秘的憂悽點,對左右揮了揮手,眼看著侍候的都下去,拉了楊淑儀到寶鴨穿蓮貴妃塌上坐下,螓首微低,長長地嘆道:「妹妹,實話與你說吧,官家在外頭寵幸了一位女子。」
楊淑儀眼中掠過一層瞭然,「姐姐,可是丹國此次進獻的美人兒?官家許是貪新鮮,那黃發碧眼的美人兒,我看著也甚是好奇。」
沈貴妃苦澀一笑,「若是丹國的女子,也沒什麼,其實,便是官家再納十個女子進宮,你我也不必憂慮,只是這一個,不僅是我沈家的羞辱,也是我兒的妨礙。」
楊淑儀一早便窺探出官家偷吃,只是沈貴妃不急,她便也不吱聲,沒想到今日一挑破,這裡頭似乎有隱情?
「若是有什麼是妹妹能做的,姐姐只管說便是。」
沈貴妃略帶感激地拍了拍楊淑儀的手,「妹妹,此回你也是幫不了我的,你道那女子是誰?是我的族妹,當初是嫁給了範堯臣的次子,後來那位郎君在與丹國的戰役中犧牲,她做了未亡人。」
「現下在清桐書院中做夫子的那一位?」
沈貴妃點頭。
楊淑儀驚詫道:「她不是以居士自居?她不是住在書院裡頭?難道,官家是去的書院……」茍且?
沈貴妃撩起來垂下來的一縷鬢發,平靜地道:「而且,現在,她已有了身孕!」
楊淑儀心裡又是一驚,「姐姐,我們要怎麼辦?」
單純的偷吃,尚可睜隻眼閉隻眼,可是偷吃到有了骨血,這卻是另一樁事兒了,官家尚且不到四十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這若是皇子……
沈貴妃抬起略微泛紅的眼,看著楊淑儀道:「這個孩子,我們可以留下,妹妹和我一同撫養,但是,這個族妹,卻是無論如何不能進宮,妹妹可明白?」
楊淑儀的手被她捏的有些疼,眼下她找到了寶兒,正想著為寶兒和言兒鋪路的時候,莫說沈貴妃不說,她也不會讓任何人動搖她在官家心中的地位。
此時楊淑儀順水推舟地道:「妹妹都聽姐姐的,不進宮這一點,妹妹有法子,姐姐到時候看著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