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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在裡頭,不僅關乎著杜婉詞,更關乎著杜家,她不能讓人家認為,一代名將杜呈硯的女兒都是弱骨頭。
李菁見杜恆言這般說,深以為然,杜婉詞又不是小綿羊,自來善於利用人,她以前和陳語冰幾個,哪個不以杜婉詞馬首是瞻,最後呢,她爹爹參了肅王一本,杜婉詞便立即調轉槍頭,派人欺辱她。
「阿言,她並不如看著那般無害,你要小心一點,你今個喊我來,是有什麼要我做的嗎?」
「我就怕我今個要是出了意外,連個救我的人都沒有,有你在,我心裡踏實一點,至少我不見了,總還有人急著不是。」杜恆言故作輕松地道。
二人臨水而坐,望著湖裡頭粼粼波光下游來游去的錦鱗,李菁挽了杜恆言的胳膊,輕輕倚在杜恆言的臂膀上,「阿言,我覺得認識你真好。」
在她最無助的時候,阿言不計前嫌地勸解她,她探究關於沈夫子的隱秘,差點行差踏錯的時候,也是阿言拉住了她,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女子也可以有這樣的摯友,互相依靠,互相信任,互相點撥。
杜恆言也沒想過,在趙國還會真心實意地交朋友,可能是上一次李菁竟然會站出來求書院的夫子聯名上書替杜家家眷求情,真的太出乎她的意料,她第一次感受到,來自這個時空的女孩兒的一片丹心。
忽地杜恆言直覺腰上猛地灌了大力過來,忙往後邊一閃,卻剛剛準備挪,便背上受了一鞭子,疼的她腦子一木,尚不及回頭,左邊的李菁忽地失聲抓住了她,二人竟是一起從水榭的欄杆裡頭翻了出去。
旁邊的人只聽「砰」一聲,湖面炸開了好大的一圈圈水花。
女使們原都在外頭候著,此時跑進來,望著氣勢囂張的耶律阿沂,一時不知道這是哪位貴人,李菁的女使嚇得在原地混身發抖。
紫依推了她一把道:「快去找太子殿下,長公主殿下!」
那女使恍然地點頭,忙拔腿就跑。
指著耶律阿沂的鼻子,咬牙道:「我家小娘子要是出了什麼意外,我家將軍定會殺你滿門!」
說著一眼看見耶律阿沂手上的軟鞭子,作勢要搶過來,準備拉自家小娘子上來,卻被耶律阿沂猛地一個鞭子甩了過來。
紫依心裡又急又火,聽著自家小娘子在水裡撲騰的聲音越來越小,來不及捂著汩汩冒著血的臉,大聲喊道:「殺人了,殺人了!」
湖水裡的杜恆言死命撲騰著, 可是越來越多的湖水淹過來,灌進她的嘴口裡,耳鼻, 好像要淹沒她的頭頂。
她聽到岸上好像有什麼人在吵, 嘈嘈雜雜的,她努力想喊, 卻感覺身子越來越重,越來越重……
湖面上的張憲跟著太子原正準備過來給慶陽長公主請安, 忽地聽到這邊女子在大聲喊叫, 見到水榭裡爭執的人是杜恆言身邊的女使紫依, 心頭一凜,飛奔過來,急切地問道:「你家主子呢?」
紫依已經急的說不出話來, 指著已經沒有水花的湖面,「在,在……」
便聽「噗通」一聲,一個身影跳了下去。
幾乎瞬時, 又有一個身影跳了下去,又下去了一個。
趙元益聽是杜恆言掉了下去,立即上前制住了囂張的耶律阿沂, 拽著她的鞭子道:「此事,郡主定要說個明白!」
耶律阿沂見他眼裡泛著寒意,嗤笑道:「怎地,在你趙國隨便一個庶民的命都能威脅本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