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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另一個說, 「當年若不是肅王爺上摺子奏請林楠為益州知州,林楠又怎會這般枉死在益州, 可憐那位少夫人,當年與京城第一才子林楠可是一對璧人啊, 我家那個妹子當年一心要嫁林楠, 聽見林楠要娶蘇家的小娘子, 哭哭啼啼的,後來見了他夫人,回去才不哭不鬧了, 說什麼‘心服口服’,你說說這,這……」

「嘖嘖,」對面的人嘆了一聲, 壓低了聲音道:「當年若不是出家,你以為就蘇氏那番容貌能夠守得住?當年蘇氏待字閨中的時候,多少人上門求娶?」

「難道林楠一去, 林家連一個護的住她的人都沒有?」那位酒友似乎不信。

「護?靠誰林巍可是連老爹都坑,聽說為了攀上薛家,前些日子險些讓侄子畫舫上與薛家的長女玉成好事!」

另一位碰了下酒盞,「林老相公怎麼教出這麼一個畜生!來來來, 喝,喝!」

杜恆言見那兩位又喝了起來,不著痕跡地上了樓,恍然想起來,慕俞的娘親好像是在京郊的一處庵堂裡出家了。也沒聽慕俞說過去看望她的事。

杜恆言正走著,忽地被一個青衣少女撞了一下,左肩一陣銳疼,紫依忙上前問道:「主子,你沒事吧?」

杜恆言皺了一下眉頭,對面的姑娘也立即關切地道:「對不起,我,我一時走路晃神了!」

她的眉眼有幾分熟悉,衣衫卻有些刻意的單薄,似乎不像良家女子,杜恆言一時想不起來,見她面上確實有幾分恍惚,只得道:「無事,姑娘請便吧!」

那人得了這話正準備走,忽地好像才看見是杜恆言一般,「杜家小娘子,你可還識得我?樊樓上我為你唱過一支曲兒。」

杜恆言聽過唱曲兒的也就那麼一回,趙元益宴請耶律兄妹的時候,「詩,詩詩?」

那姑娘眼眸一亮,「是奴家,杜家小娘子好記性。」

一旁的紫依見是酒樓唱曲兒的,立即站在了自家主子跟前,「主子,您還有正事兒呢,可別耽擱了!」

那喚作詩詩的,見這個女使避她如蛇蠍一般,面上微微有些赧顏,可是想到那事兒,還是鼓了勇氣道:「敢問杜家小娘子可曾認識一位叫牡丹的故人?」

「牡丹?」杜恆言腦子頓了一下,舌尖微微有些發涼,牡丹不就是楊淑儀嗎?

杜恆言笑道:「我家中有一婢子叫牡丹。」

詩詩那日看到杜恆言,當場心裡便打起了鼓,礙著二人的身份不敢上前攀談,可是今日卻是不得不說了。

「不滿杜家小娘子,奴家曾經在徽州的一處教坊中,識得一位叫牡丹的阿姐,待奴家有恩,後來教坊出了問題,我們這些姑娘都重新被賣,那位阿姐不知所蹤,近日教坊中有人四處打探牡丹的名字,問這位牡丹生沒生過孩子,我不知道她們要找的是不是這位牡丹,杜家小娘子若是認識,還煩請告知她一聲。」

紫依見這伎女和自家主子說些教坊裡頭的話兒,面上更加不樂,隱忍著怒氣道:「我家小娘子怎會認得你所說的人,當真是沒眼力見兒,小娘子,我們走吧!」

杜恆言並沒有搭詩詩的腔,隨著紫依走了。

心裡卻不禁暗暗驚心,難道還是有人查出了阿寶與楊淑儀的牽連?

可是無論這位詩詩說的是不是真的,她是不是牡丹當年有恩的那個孩子,杜恆言都不能在她跟前露出一點端倪,不能承認她認識牡丹,否則阿寶的身份……

眼見著那位詩詩小姐下樓,紫依才努嘴道:「主子,那姑娘這些日子常來店裡頭唱曲兒,墨林怕鬧事,已經和她說了好幾次了,她還是來。」

雖然京中茶館、酒樓都有讓樂人進來表演的傳統,但是南北涮鍋店畢竟開在國子監門口,來往的多是國子監的學子,杜恆言並不想讓他們在自個店裡頭鬧出什麼桃花來,是以不提供為顧客招徠樂伎的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