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遲寒眸光瞥向那個方向，身旁正有人端著酒杯過來，站在他旁邊的時候才停下：“看什麼呢？”

男人這才將視線收回來，順手接過了陸靳年手裡的另一隻酒杯。

會廳準備的都是上好的紅酒，應該也有些年份了，入口的醇香濃厚一點點在舌尖上蔓延攖。

陸靳年轉頭看眼空蕩蕩的樓梯口，視線收回來落在傅遲寒手裡的手機上：“喬漾呢？償”

傅遲寒掌心握住大半個杯子，五指由併攏漸漸鬆開一些，他沒回答陸靳年的話，再一往那邊看去，就見先前上樓去看的那人有些踉蹌地下了樓。

那人步子已經不太穩，但是眼睛卻異常好使，一眼就看到了這邊的傅遲寒和陸靳年。

不出兩分鐘，他已經穿過人群和包桌往這邊跑過來，最後氣喘吁吁地站定在兩人面前。

他的動作差點沒收住，陸靳年直直地後退了一步才避免和他接觸上。

陸靳年眸光在男人臉上掃了一圈，一下子就注意到他左眼下方的那片青紫，“被誰打了？”

那人簡直欲哭無淚，又不敢真當著這兩人哭慘，說話時聲音還帶著很濃重的顫音，“傅總......樓上......”

傅遲寒眸底暗了暗，然後一手將酒杯重重擱到桌子上，聲音不大但急劇壓迫感：“說！”

那人一個激靈，這會兒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一口氣就把所有的話給說完——

“喬小姐本來和陸總在走廊裡，我上去就跟喬小姐說您在等她，結果這不說還好，一說陸總突然就生氣了......”

他說著指了指自己的左臉，“陸總好像喝醉了，衝過來就給我一拳......”

陸靳年對誰給他一拳一點興趣都沒有，這會兒耳朵裡聽見的全是“喬漾”兩個字。

他前幾天特地叮囑過傅珈羽不能出差子，結果今天還是沒避過去。

陸靳年環顧了整個一樓，哪裡還能找的見傅珈羽的影子？

陸靳年臉上的煩躁已經外露出來，眉心擰著一臉不悅，傅遲寒倒是沒什麼反應，端著酒杯壓在唇間，卻是始終沒往上抬一下。

“本來在走廊？”

那人也不敢耽擱，他下樓的時候特地看了幾眼，聽著陸靳年語氣不善的話立刻開口應道：“現在在2103房間裡.....”

陸霆彥喝醉了就不比清醒的時候，他現在的心思彷彿一下子被端到了檯面上，被人看得清清楚楚。

陸靳年轉頭和傅遲寒對視一眼，“我先上去看看？”

“不用，”傅遲寒指尖輕抬一下：“你叫珈羽上樓。”

......

二樓，2103房間。

門本來就是虛掩著的，所以很容易就被推開。

房間裡的大燈一盞都沒開，只有門口的洞燈亮著，微弱寡淡的光照進裡面，朦朦朧朧地幾乎什麼都看不太清。

喬漾完全是被推著進去的，她本來力氣就不大，後退了幾步就跌坐在沙發上。

陸霆彥步子不穩，眼睛卻在黑暗中越發明亮。

他回身把門給關上，“咔噠”一聲，重重地響在喬漾的耳邊。

她手指攥了一下掌心地下的沙發，然後一下子鬆開站起身來，“陸霆彥。”

陸霆彥聞言腳步停頓了一下，他偏著頭看過來，神色隱匿在大片的陰影裡，喬漾根本辨識不清。

“你喝醉了。”

喬漾開口，聲音不大，但是也能讓男人聽清。

“喬漾，”陸霆彥語氣漸沉，一字一句說得清晰：“我沒醉。”

“那你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麼嗎？”

喬漾後退幾步，一直和陸霆彥保持了幾步遠的距離，“今天的事如果被阮家人知道了，你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費了，陸霆彥，你真的能甘心麼？”

陸家和阮家的婚約，基本到了現在，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只要某一方不突然反悔，那這事兒也就成了。

喬漾的視線直直地望過去，陸霆彥卻依舊不為所動，他又往這邊走了幾步，喬漾腰腹處一下子撞到身後的桌櫃沿上，終於再往後退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