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明白個什麼明白。七澤道人瞪了他一眼,道:“我還沒說完。若你實在覺得這條路走不通暢也沒關係,這天下之廣總有吾輩容身之處。昔年我不如你師尊勤勉,天資也比不過他,但我的師父將我送到了‘天師’之中後,我尚可以以一生所學,為朝廷效忠,匡扶正義,兩廂不衝突,也是一個不錯的出路。”白髮老者喟然長嘆,又拍了拍明汐的肩,道:“人這一生,走哪條路不是路?你若真覺得棲身仙門太過勉強,不如同你師父說一說,我‘天師’較仙門之中更自由些,以你現在的修為,來我這裡綽綽有餘。”
“可……”
“無妨,你先把眼下的事情辦妥,此事我隨口一說,你也便隨口一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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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汐點了點頭,依言同老者又扯了些許閒話,直至太陽落山,天色將沉不沉,他放下食盒,懷揣一封千斤之書信,小心翼翼繞弟子房往後山鏡湖摸去。
他得了七澤道人的口信,一路下山也並未遭到甚非難。
明汐行至山腳,雨水收盡,極目一片翠色,眼見盎然夏日就要到了。他仰頭朝那巍峨翠綠的山頭望去,天樞一門白牆青瓦,巍峨莊重,較九天閬苑還更有仙氣。不知那時候大師兄連夜奔逃於此,如他一般回頭仰望這巍峨的山門之時,是否亦如他一樣心感震撼與莊重?
——想必是有的,他想,天樞門畢竟曾是他的家。
明汐謹小慎微,鬼鬼祟祟,左右四顧。未行幾步,忽聽前方樹林中傳來齊整整的腳步之聲,他一急,險險往一株古樹後頭一藏,不料人家這一群人手持長劍浩浩蕩蕩而來,來就是為了尋他!
連翹領著一群人亂哄哄將明汐從大樹背後揪了出來。明汐強裝鎮定,清了清嗓子,道了聲“諸位何事”,這“事”之一字還沒說完,連翹率先揮了鞭子,直朝他襲來。
這一夥人早有備而來,不講情面,一出手直接撕破臉!
明汐左突右進眼看避不過,右手捏個風雷決就往她臉上拍去。奈何對方人多勢眾,他的這一道驚雷還沒來得及砸下來,眾人七手八腳已將他一舉擒住,按在大槐樹上動彈不得。
那封力俞千斤的絹布就被他揣在胸口。明汐掙扎了片刻,吐了一口唾沫,道:“你這一鬧,當真不顧凌霄閣的臉面了麼?”
“凌霄閣?那同我有何關係?”連翹笑吟吟道:“主人有令讓我們截你,至於你是死是活,也同我們沒甚關係。”
明汐大睜著眼,只見她從腰間摸出了一把短刀。
“你縱不顧凌霄閣聲譽,也不怕天樞門千里追殺嗎?!”
連翹皺了皺眉,心覺此人實在聒噪,讓人心煩。她以那短刀指著明汐的臉,手探入他的懷中摸了半天,摸不見任何東西。明汐被一個人摸了一把甚是火大,眼看對方毫無君子之姿,自己也便脫口大罵,將那天南地北習來的髒話都一股腦倒了出來。
連翹收了手,甚想將此人一刀了結。她刀還沒出,忽聽旁邊有一人道:“你找錯此方了。”她回過頭,只見一人,高鼻深目,身著長長的黑色斗篷,站在山林間笑意盈盈看著這一場鬧劇——他究竟是何時出現的?
黃衫姑娘退了半步,啞先生指了指明汐腰間的酒壺,笑盈盈看著他,道:“求我?求我我就救你脫身。”
明汐怔怔然看著他,心道,此人不是個啞巴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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