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這就將此巨型妖獸就地格殺也未免太過輕易。
此劍扎入風生獸的後頸,妖獸吃痛,狂甩著頭顱以頭搶地。
地裂山崩,塵沙四散,沙土簌簌落入懸崖之中,連帶那救命稻草的老寒松亦“咔”地一聲徹底斷裂,其樹頂連著樹幹沒入了深不見底的懸崖裡。
此為雁蕩峰迎客松,本作第一道迎客之用。
趙春菲在風生獸的背上東倒西歪,死死抓著一把短劍以期不被這發狂的妖獸甩下去。她一面得防著臨衍的劍意,另一邊聽得阿歡的蕭聲又如喪魂之音般響了起來,她心浮氣躁,左手捏訣,一道黑鏈從她的袖中蔓延了出來。
此黑鏈臨衍曾在蒼風處得見。眾人大驚,趙春菲卻雙目微凝,此黑鏈如蛇一樣纏上了風生獸的脖子。
她趁機拽著黑鏈往回扯,風生獸被她勒得險些窒息,它撒足狂奔,眼看就要滑落到懸崖之中。
蕭聲如鎮魂之曲,初時溫和,吹至此處方才初見了些氣海流轉之音。風生獸聽得那蕭聲冷靜了些許,仰天嘶鳴,其前腳掌在泥土地上刨了個大坑。
“有趣,有趣,”臨衍長劍一抖,輕聲道:“你一個妖界之人,潛入我天樞門裡,究竟所圖何事?”
趙春菲在風生獸背上聽不到他的聲音。她心下一狠,左手發力,風生獸被她勒得伸長了脖子。趙春菲當機立斷凌空又一跳,她這一跳專程又唸了個扶風之咒,明月當空,她瘦小的身軀一跳竟竄起了丈高。
長夜中幻化出十六把飛劍,此乃莊別橋之絕技,名曰“江河斷流”。此絕技為他與陸輕舟共同琢磨後悟出來的,據聞飛劍的數目與釋放之人的修為有關,莊別橋輕易便可幻出十八把飛劍,臨衍受制於年歲尚淺,能幻出八把飛劍已實屬不易。
趙春菲一次便幻出了十六把劍,可見其修為遠在臨衍之上——莫說修為,恐怕她的年歲也遠超過了她的外表。
十六把飛劍齊發,目標正是受了傷的風生獸!
阿歡玉簫在手,橫空化了個半圓。一道看不見的屏障擋下了十六把飛劍中的十把,朝華祭出句芒弓,其冰箭好容易射下了三把。
還有三把冰箭在屏障的擾動下偏了準頭,只有一把正中紅心,直插入那風生獸的腹部。
鮮血伴著妖獸之長嘶撕心裂肺,眾人忙捂住耳朵,風生獸的撕喊之聲令成片竹林瑟瑟抖動。趙春菲人在半空,受此聲浪衝擊,內息不穩,耳朵眼角皆沁出血。
當此時,臨衍一式“風聲鶴唳”迎面而來,長夜悽絕,長劍如一抹孤月,趙春菲瘦小的身體則如一隻折翼的鳥。
劍勢劃過了她的左肩,趙春菲聽得呼嘯的風聲與林間瑟瑟之聲,大睜著眼。
最後一根琴絃纏上了她的腿,趙春菲還未覺出失重之感便感到背上撞擊之疼痛。
她被琴絃倒掛在懸崖之上,後背抵著一叢巨石,內息翻滾,兩耳嗡鳴,腹中翻江倒海。
朝華同許硯之拽著那琴絃把她往上拉,臨衍站在懸崖邊上居高臨下,冷笑道:“待你上來,我們好好談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