撫順城內,作為周青峰指揮點的林家客棧每天都有大量人員進進出出。藉助韓貴的捕頭身份,他成功了控制了城西的十幾條街。把自己的二十多親信統統化作披著官皮的衙役後,城西的內外資訊溝通被他截斷了。
“因為有街閘的存在,人員流動和資訊管控變得比較容易。如我們所料,近幾天不斷有人跑到城西來打聽我們的存在。我親自跟蹤了其中幾人,可以肯定這背後指使的就是一個叫王凱的商人。”徐冰還畫的一手好素描,簡單幾筆勾勒出數個人物的外貌特徵。
王凱王員外在窺探周青峰的時候,卻沒想到周青峰也是做好了被人窺視的防備。後者在自己控制的城區數個點設定了觀察哨,配上簡易的青銅望遠鏡就可以監控很大一片範圍。
最近幾日徐冰還利用夜間課時對周青峰的手下進行偵查和反偵查的培訓。周青峰的隊伍雖小卻是他精挑細選出來的,學習能力都還算及格線以上,蠢笨的那些都在反覆的考驗中被自然淘汰了。
“從目前對手的派人窺探的規律來看,他們應該還不知道我們在哪裡。不過對手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改為派人朝我們招募的隊伍中安插眼線。我總覺著這個王凱如此大的投入不合常理,似乎還另有動機。你跟他有仇嗎?”
徐冰在桌上鋪開一張大大的城西地圖,圖紙是她親自勘察繪製的。蔡志偉的徒弟金戈被調到她手下當跑腿,協助她的工作,也接受她的培訓。
“我做過的事太多,自己都不知道得罪過誰。”周青峰抬頭看了看地圖,不甚在意的說道:“我原本還想跟這個王凱進行合作,他若不識相,除掉他就是了。”
徐冰卻搖頭道:“根據韓貴的交代,王凱勢力不小。他本人雖然沒有強橫的武力,可他靠手中的錢財卻僱傭了好幾個修為不低的修士做保鏢。你想殺他可不容易。”
“與其擔心王凱,不如擔心一下我們自己。”周青峰在擺弄一份報表,嘆道:“短短三天時間,我們就招募了五百多人。可這些人基本上都沒辦法直接用,八成以上體弱多病需要花大價錢調養。我們簡直就是在做慈善了。”
天寒地凍的時節,周青峰和徐冰真的是在做慈善,他們把城西大部分貧苦之人都給收容起來,甚至連城裡其他地方的窮人都聞訊加入。原本還想說是花錢僱工,可實際只要給一口熱粥就行了。不過要說這些人有多大忠心,那就是個笑話。
“五百多人中竟然有六七十個五歲以下的孩童和嬰兒,女性比例佔到了三分之一。而且收容數量還可以增加。”周青峰不禁感嘆自己幸好還設定了幾條限制——愚傻的不要,喪失勞動能力的不要,重病的不要。
可就算如此,收容人員中還是有大量奇奇怪怪的人。比如有幾個年紀大的窮酸書生,有幾個殘廢的老工匠,有大量被夫家趕出來的婦人,甚至有從城內妓院逃出來的女孩子。真是麻煩集中營。
之所以搞成這樣完全是因為周青峰和徐冰太過心軟,尤其是對婦孺都不忍心驅逐。可二十多人管理五百多烏合之眾,壓力是非常巨大的。周青峰不得不停止了收容計劃,改為儘快對現有人員進行甄別,篩查,培訓。反映到具體事務上就是大量的錢糧支出。
“我們已經把城內的舊衣鋪都買空了,買到那些奸商都開始漲價才勉強給收容人員穿暖和。我們還要花大價錢採購木柴燃料,否則很多人會凍死。
城內住宿環境太過分散,我已經命令轉移部分收容人員到城外我們控制的村子進行集體培訓。而且這些被收容人員並不老實,不少人沾染各種惡習,必須進行清理。”
周青峰此刻不得不感嘆自己在額赫庫倫的經歷是一份寶貴的財富,他管理指揮過一千多奴隸,現在管理五百多城市難民才不至於手忙腳亂。當初用女真奴隸的人命做代價換取的經驗現在都派上用場了。在大局掌控上,徐冰不如他果決。
頭疼之際,周青峰站到窗戶口朝外看。他最初選擇林家客棧作為指揮點所在,一個重要原因就是這裡有三層樓。相比周邊普遍一層的低矮房屋,這裡居高臨下容易掌控全域性。
舉著青銅望遠鏡,周青峰掃視自己控制的地盤。這是撫順的貧民區,沒有什麼富貴人家來阻撓他推行自己的意志。他清理前衙役的霹靂手段也嚇的住在此地的幾千居民成了順民,而現在他要展現菩薩心腸收攏人心,為後續從這幾千人口中獲取人力物力打下基礎。
在望遠鏡的鏡頭前,一個帶鐵尺的衙役領著五個手持棍棒的跟班,這就是一個標準的治安巡邏小組。衙役是周青峰的親信,跟班是從街道居民中招募的良善子弟。雖然這樣的巡邏小組只有區區五個,可只要他們上街轉悠,城西的治安狀況立刻就好轉了。
不好轉不行啊。
原本的青皮無賴大多被周青峰在清洗之夜給成批處決了。各種小偷小摸一旦逮住就打斷手腳,任其凍餓而死。甚至連各種雞毛蒜皮的鄰里糾紛都採取各打五十大板的粗暴處理方式——總之一定要保證市面穩定,因為周大爺目前勢力還太弱了,經不起折騰。
衙役本來是沒有薪水的,跟班更是可以白使喚的人。不過為了讓他們好好工作,周青峰給自己手下發二兩月銀,跟班五錢,包食宿。這樣的條件算的非常仁厚,一天時間就招募夠了五十名‘城管’,後期還將擴大人數——沒錯,那些跟班的正式名號就是‘城管’。
有了這些來自本地的‘城管’,周青峰的權利和意志就深入到城西街道社群的每一個角落,就可以幹很多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