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姓牛,身體有些微恙,聽說貴館劉名醫是杏林中的高手,特來相請把把脈,開個方子。診金方面一切好說。”谷元緯最近與人打鬥中受傷頗重,再加上得知天機陽壽大減,這次胡謅個姓氏,是來求醫的。
這幾日周青峰在客棧憋著,谷元緯可沒閒著。他對撫順城內的情況還是好好探聽了一番。眼下這位劉名醫據說就是撫順城最好的醫生,眼下一看似乎還有點本事。
“道兄謬讚,謬讚了。”劉名醫受了誇,倒不推辭,撩袍坐下問了幾句病況就搭手給谷元緯把脈。只是把了一會他就面露難色,又仔細檢視谷元緯的面相,詳細詢問病情來由。探究半天后這醫生忽然臉色大變,似乎意識到什麼大不妙的情況。
劉名醫顯然察覺到一些不對,心思轉動著正在想著如何把眼前這個病人給推脫掉。雅室外就有僕人敲門呼喊,說有個急病的病人,等著掌櫃的去救。掌櫃正好借這個託詞告了聲罪,匆匆離開。
劉名醫一走,谷元緯為此長嘆了一聲。侍立其後的楊簡低聲說道:“師父,這醫生的似乎察覺出點什麼了?”
“這劉名醫替我把脈,但凡有點道行自然要察覺的。”谷元緯一點不意外,“我倒是盼著他有點本事,能給我開出診治的方子來。說來也是那袁家丫頭太過狠辣,她一個姑娘家居然修行最是陰毒的‘紅蓮業火’,我一時不察遭了她的道。
為師對醫術所知不多,本想著靠自己靈力將侵入體內的‘紅蓮業火’逼出去,哪曉得我壽元大減功力遠不如前。這幾日拖下來,體內靈力幾近紊亂,再不尋得名醫診治,為師能不能保住性命尚且未知,一身所學卻是廢了。”
楊簡又說道:“可這撫順偏僻邊城,哪裡會有什麼好醫生?這姓劉的看著也不甚高明,不如我陪師父偷偷回一趟京師。”
“此地距離京師差不多兩千多里,來不及了。況且師父我在京師已經是仇家遍地,去不了的。”谷元緯這幾日在周青峰面前神色如常,可實際上身體有了大大的麻煩。他唉聲嘆氣,倒是讓楊簡陪著掉眼淚。
“若是我能快快尋得真龍輔佐,得龍氣滋養還能苟且活下去。若是不能......。”谷元緯繼續嘆道。
楊簡立刻介面道:“師弟不是已經說出新朝真龍所在?若是得他相助,......。”
“禁言......,此事我還要從長計議。畢竟新朝是女真人,非我族類啊。”谷元緯伸手製止自己徒弟繼續說下去。
一會,劉名醫回來,先是告歉說道:“來了個急病的病人,可惜沒能救回來,倒是讓道兄久等了。至於道兄的病症,在下雖然從醫多年卻倍感困惑,不敢胡亂推論,更不敢亂開藥方。道兄要不......。”
死了個重要病人,劉名醫本就心煩。他剛想提議谷元緯去瀋陽,去京師尋訪良醫,總之別在撫順這個邊荒地帶找自己就好。可話說一半,咚咚咚又有僕人急急忙忙的敲響了雅室的門,既欣喜又慌亂的喊道:“老爺,那官家老太太又活過來了。”
啊......?
掌櫃一扭頭,驚問道:“我剛剛診治,老太太明明呼吸脈搏都沒了,怎麼又活過來?”
“廳堂裡有個小哥施了奇術,一下子又把人給救過來。”僕人說的倒是簡單,“當時好些人都看著的,絕對無誤。”
啥?真的死人都救過來了!
劉名醫噌的站起急急忙忙又朝外趕去。
谷元緯師徒二人頓時面面相覷——廳堂的某個小哥把個死人給救活了?這小哥的本事也太大了吧。而且這小哥......。
沒過多久,掌櫃的又跑回來。這次他步履輕鬆,滿面紅光,握著谷元緯的手就感謝道:“道兄,道兄,你自己就是杏林高手,教得個徒兒好大本事,竟然還跑來誆我,差點就被你瞞過去了。
好讓你知道,剛剛被救過來的可是撫順千戶所一位守備大人的老母親,若是讓這病人死在我這裡,我還得提著重禮向守備大人謝罪去。那可是一場大禍啊。
道兄的徒兒可幫我大忙,我若是不做些回饋實在過意不去。在下有一粒珍藏的丹藥,平日從不示人,可今日送給道兄好了。這丹藥不敢說治好道兄的小病,卻可以大大緩解。
唉......,道兄教的好徒弟,真是好徒弟啊!如今廳堂吵雜,我已經將令徒請到廂房。若是有空,還想請道兄不吝指教一二。”
掌櫃抓著谷元緯的手不停搖晃,感激之情不是作假。谷元緯被這反轉弄得莫名其妙,卻明白鐵定是周青峰搞出什麼事了。他心裡暗想:這徒弟是我收的,卻不是我教。我真教不出這種四百年後的徒弟。
等回到醫館廳堂,有個老太太正斜靠在一張躺椅上由眾人伺候。而周青峰則坐在附近一間廂房的小桌上啃燒雞,啃的滿嘴流油,不亦樂乎。谷元緯上前低聲問道:“徒兒,你到底做了啥?”
“我......?我就是肚子餓了,想吃燒雞。師父你又不給我買,我只能自己想辦法了。”萌萌噠的周青峰面前擺著一大盤子的燒雞,夠他吃兩天了。
嗨......,這小子惹出事還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