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軍’的‘梅蘭竹菊’四種花幣都已經被市場廣泛接受。而金屬貨幣不方便攜帶的毛病也開始凸顯,大額交易中需要更加方便的幣種,於是‘革命金幣’自然而然的出現了——這次幣面上衝壓出來的就是周青峰本人的頭像,背面印著一句話……
“革命的力量必將鞭撻整個世界!”
“大人物,這絕對是大人物。”握著金幣的葡萄牙人萬分激動,他急匆匆的追著周青峰離開的背影,懊惱自己為什麼沒能緊緊抱住這根大腿?這是金子做的大腿啊!
而當這名葡萄牙商人追出澳門城外,就看到一架雙翼機沖天而起,直入雲霄。他驚訝的大聲驚叫,在胸口不停的畫著十字呼喊上帝之名。他這才知道這個大人物絕對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大。
周青峰離開澳門,直線向西飛行兩千公里抵達臨近印度洋的仰光附近。在尚且原始的仰光休息一晚,再飛行兩千三百公里穿越孟加拉灣,橫跨印度次大陸抵達果阿。別人需要一年才能跑完的航程,他只用四五天就飛過來了。
當週青峰步入這座被葡萄牙人殖民的城市,正值城內的聖卡塔琳娜大教堂在敲鐘。那座名叫‘黃金鐘’的大鐘發出悠揚的聲響,傳遍全城。不過……
“這地方就是個大號的貧民窟。”周青峰和郭嬌都換了一副遮蓋頭臉的長袍,當他們走進這座葡屬印度的首都時,看到的卻是成片的低矮房屋和汙水橫行的街道。滿大街都是些貧苦的賤民在亂竄,乞討,追在路人身後行竊。
周青峰最不喜歡這種髒亂的環境,他抱怨道:“這地方遲早會發生一場大瘟疫,然後毀掉整座城市。”
‘扁毛’時不時的從周青峰肩頭飛起,驅趕後頭看熱鬧的賤民。這些黑瘦的傢伙甚至不能稱之為‘人’。他們毫無尊嚴和地位,就像討厭的臭蟲一樣活著,靠富人扔掉的殘羹冷炙為生。
周青峰初來乍到,又言語不通,進城後便有些茫然。他根據自己在空中掠飛時確定的地理位置,穿過一條條街巷在城中尋找澳門商人口中那名會說漢話的神父兄弟。
據說那位神父在果阿有一座修道院——偏偏周青峰跟這種宗教機構天生牴觸,修道院屋頂上的十字架在強烈抗拒他的靠近。只是……
“這修道院的實力不大。”這年頭可沒有路牌,更沒有導遊。帶著頭巾遮面的周青峰花費了兩三個時辰,靠‘扁毛’在空中的定位和尋路才最終找到這座有點破敗的修道院。
修道院裡沒什麼人,周青峰直接跨過大門走進去。裡頭殘破的景象差點讓他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可修道院的前院出來一個頭頂斑禿的大鼻子中年人,看到周青峰就很熱情的上來打招呼,用葡萄牙語嘰裡呱啦說了一大通。
“我來自中國,不懂葡萄牙語。”周青峰說道,“這裡有人懂漢語嗎?”
聽到周青峰的話,斑禿中年愣了好幾秒。直到周青峰緩緩解開遮住面容的頭巾,他才不甚流利的說了幾句粵語,中間還夾雜幾句聽起來像日語的詞彙。
古粵語也很難懂,周青峰感覺自己簡直是雞同鴨講。就當他覺著自己此行要泡湯時,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從他身後鑽出來,用不甚標準卻還能湊合聽的漢話問候道:“老爺,您有什麼吩咐嗎?”
小男孩的面孔看著是個混血兒,面孔黑瘦,明顯的營養不良。他有個大大的腦袋和不匹配的瘦小身材,頭髮枯黃凌亂,倒是映襯著眼睛挺大挺亮。他冒出來後,很謙卑的彎腰鞠躬,做僕人模樣。
“你是漢人?”
“不是,我是滿刺甲人。我從小跟隨父親去過很多地方,所以我懂十幾種地方語言。想必你需要一個通譯。僱傭我吧,我很便宜的。只要給我點吃的就行,如果能給點錢就更好了。”
“你叫什麼名字?”
“本地人叫我桑托斯。或者老爺可以給我取個名字。”
“沒關係,就叫你桑托斯。我僱傭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