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行到一樹蔭底下,吳夢問道:“錢班頭是否聽說過嗩吶這一樂器,前面是大口,後面吹奏的口是一小孔,約有一尺長。”
錢四搔著頭皮想了半天才道:“小人曾見過一樣樂器,不知是否就是官人所說的嗩吶,且那樂器只有党項和回鶻那邊才有。”
吳夢讓丁睿找來一根小樹枝,在地上畫了三維的嗩吶圖,問道:“是否這般模樣。”
錢四連連點頭道:“就是這般模樣,是小人師父的一個好友從党項帶回,可惜已壞了,據說此物吹奏起來聲震天地,如泣如訴,可惜未曾見識過。”
吳夢明白了,這嗩吶還未傳至中原,只怕現在是那回鶻摩尼教和西藏佛教當作法器在用。
於是說道:“此物自波斯傳來中土,吹奏起來確實震耳發聵,用作婚嫁喪葬、軍中樂器極是好用,不知錢班頭還能找到此物否,壞的不打緊,拿來給某修復一番即可。”
錢四笑道:“即便拿來送與官人也未嘗不可,可修復了也無人會吹,也無樂譜。”
吳夢哈哈一笑,說道:“此事你不必擔心,儘管拿來,某雖然不會譜曲,但這嗩吶之曲倒是會哼上不少。”
說罷將《百鳥朝鳳》開頭一段用鼻音哼了出來。
錢四可是積年的老樂工,一聽此曲眼前頓時發亮,這和自己吹奏的曲子有點點相似,可婉轉激昂遠非自己的曲譜可比。
他馬上拱手道:“小人今日事畢當即回崑山家中,取來嗩吶與先生,萬望先生賜譜。”
吳夢又沒打算靠這曲子賺錢,笑道:“那是自然,某這裡還有好幾首曲子會哼,你不妨帶個會譜曲的過來。”
錢四笑道:“不必帶了,小人本就會,先生若是不信,待小人吹上一段。”
說罷將插在背後的笛子拿出來,擦了擦吹孔,橫起笛子吹了起來。
吳夢聽了聽詫異萬分,這錢四身材矮小,其貌不揚,想不到是個音樂天才,這《百鳥朝鳳》開頭的段子他吹出來八九不離十。
吳夢欽佩的抱拳道:“錢班頭真乃是樂聖一類,某就住在蘇州城外吳山村的學堂內,你過來一提找吳先生即可。”
錢班頭連連稱是,喜滋滋的告辭離去。
丁睿不解的問道:“師父,為何要找這嗩吶。”
吳夢笑呵呵的揪了揪丁睿的耳朵道:“嗩吶自然是用來聽的,這東西用處大著,師父不是跟你說過軍隊大戰還得要號令,那鼓聲極難分辨,有了嗩吶,指揮也方便,更別提這嗩吶在平日裡的喜事可絕對是獨一份。”
吳夢不想再碰到景靈,帶著兩人離開林府,沿著河畔來到碼頭,坐船回了吳山村。
林貴平的親事算是把丁家夫婦搞怕了,尤其是知道那陳家小娘子的刁難更是心有餘悸。
幾日後他們對女兒丁成繡的婚事一切從簡,從頭到尾沒有對向漢前一絲刁難,還送出去大筆嫁妝。
一身大紅嫁衣的丁成繡出門的時候抱著母親大哭了起來,林氏含著熱淚輕撫著丁成繡的髮髻道:“繡兒,要是婆家待你不好,就回孃家來,有爹孃養你。”
丁大勝惱了,在一旁喝道:“你這婆娘說個甚子的喪氣話,自古女子出嫁從夫,還不快快住口。”
林氏柳眉倒豎,當場就要發作,還是林貴平眼疾手快、好說歹說的把林氏拉了出去,丁成繡看著自家院子的大門依依不捨的上了馬車。
“三郎,快過來。”丁進寶喊著丁睿。
丁睿笑呵呵的跑了過去,問道:“大兄有事麼?”
“少廢話,一起給向家二郎點顏色警告警告。”丁進寶鼻孔朝天,神氣的說道。
於是丁家三兄弟在丁進寶的帶隊下對著向漢前集體揮了揮拳頭,意思是如果待大姐不好,小心我家三兄弟武力鎮壓。
一聲綠袍的向漢前急忙擺擺手,示意絕對不敢,隨後連連抱拳行禮,又偷偷塞上三個大利市,丁家三兄弟才放過了他。
向漢前一躍跨上白馬,鼓吹班子敲鑼打鼓,一夥迎親的隊伍熱熱鬧鬧的往蘇州城裡走了,只有林氏還抹著眼淚滿臉不捨的看著自己的女兒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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