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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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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底的眸子,幹淨的不染半點塵埃,在別人眼中可不就如稚子般無邪,但薛婉凝卻不這麼想,她是知道祁子璟以往的豐功偉績的,那可是被譽為戰神般的人物,如今莫名其妙成了傻子,要說傻子確實是過分了些,倒是痴兒更像些。

祁子璟如今這模樣,若說自己穿錯了書,那還說的過去,若自己沒穿錯書,那隻能說明如今的一切都是假象,不過是祁子璟偽裝出來的罷了,可他為何要裝?除非他知曉前塵往事,知道他自己會命喪關外,而將軍府中之人俱不得善終,他在避禍。薛婉凝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那個本該掛在玉佩的地方,自己一直覺得奇怪,當初十二為何會偷自己的玉佩,如今見到祁子璟,倒提供給薛婉凝另外一種可能,也許十二和祁子璟一樣,都是重生而來,那麼一切的一切便都說得通了。

薛婉凝神色古怪的看著正在對著安夫人撒嬌的祁子璟,一個大男人也難為他做出如此舉止了。若是薛婉凝只是單純的佩服祁子璟的演技,那麼此時在場上的薛婉琴卻是恨透了突然出現的祁子璟,她好好作的美人戲菊圖,就被祁子璟這麼一撞,全毀了。重新作畫已然來不及,若是修改原畫,自己已經畫完大半,如今畫稿上橫生出黑色的一抹,想改那是千難萬難,至少她如今可沒這本事,薛婉琴不由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手肘,那裡前不久剛受過傷,鄧大夫說過,便是傷好之後,也極容易再次脫臼。薛婉琴抬眼偷偷看了看正在上演舐犢情深的安夫人二人,緩緩低頭,眼底一片陰鬱,為了京城第一美人的名頭,薛婉琴一咬牙,趁眾人將目光投放在祁子璟身上之際,用左手廣袖掩住右手手肘,手下一個用力,右手如願脫臼,薛婉琴這才放鬆的長出一口氣。

席上安夫人正憐愛的看著祁子璟,和前世的厭惡不同,如今更多的是心疼惋惜和愧歉,故而安夫人總想著如何去彌補,這次賞菊宴也不例外,娶妻當娶賢,這娶妻一事非同小可,更何況祁子璟不同於常人,安夫人更想挑個合他心意的,又能照顧他一輩子的兒媳。

在場的小姐雖大多厭棄祁子璟,可如今一見他那容貌,倒有幾個羞怯的低了頭,食色,性也。各府小姐正值春心萌動的年歲,難以自持也是自然,婚姻之事,本就由父母做主,與其以後嫁個看起來門當戶對的官家少爺,終日疲於後宅那些醃臢事裡,倒不如討好眼前這個傻子,當個將軍府少夫人做做,既無醃臢事纏身,等生下個一兒半女,又有將軍府的蔭庇,倒不失為一樁好姻緣。當下就有幾個小姐一改頹態,頗是想在安夫人和祁子璟面前再好好表現一番。

做為正主的祁子璟一邊假意撒嬌,一邊打量席間眾人,這些小姐除了正呆立場中的薛婉琴外,都是生面孔。也對,自己早已不是那個戰功赫赫的將軍,前世的那些眼高於頂的小姐自然不屑前來,只是在場的小姐又有幾人是真心前來,祁子璟心中嗤笑,只怕都是礙於安夫人的臉面罷了。祁子璟又偷瞄了眼薛婉琴,哼,這女人化成灰他都認識,爬完太子爬他弟,可不是什麼好東西,剛才撞她那下還是輕的,自己一個男子不與她計較,只讓她出出洋相,以後羞於入將軍府便罷。

祁子璟並不將薛婉琴放在眼裡,他如今更在意的是榮夫人身邊另一個意想不到的小姐。這位小姐他前世也見過,確切的說是見過長樂郡主,祁子璟並不覺得自己的母親能請到遠在千裡之外的長樂郡主,而觀她坐於榮夫人身邊倒像是和薛婉琴住在同一府邸,這就奇了怪了,在前世並沒有聽說薛大人還有另一個女兒。

前日裡還聽弟弟祁子澤提過,那豫親王千裡迢迢上了到摺子,說是找到了失散已久的長聖上還琢磨著讓離京多年只為找尋女兒的豫親王回京之事。如今瞅著怕是豫親王認錯了人,有人先一步取了長樂郡主的信物認了親,而她這才陰錯陽差的入了薛府。這對祁子璟而言就是異數,甚至可能影響到他隨後的計劃,他從不認為自己能重生,別人就未必不會,只是沒想到那人居然會代替長樂郡主,長樂郡主這個身份實在太過關鍵,算著時間,離豫親王回京的時間是越來越近,自己必須想辦法將真的長樂郡主帶回到她原來的位置。

祁子璟不由多看了薛婉凝兩眼,可巧了薛婉凝也正拿無辜的大眼看著他。祁子璟不禁眯了眯眼,這邊祁子璟還沒什麼動作,場中的薛婉琴卻驚呼起來,手中畫筆跌落於畫紙之上,好好的一幅畫被毀了個幹淨。

安夫人神情不變,可話裡含了惱意,“何事驚呼?”

薛婉琴左手按於右手手肘,目中隱隱含淚,柳眉微蹙,配上今日一席素裝,更顯俏麗動人,安夫人看著這不過微微動作便盡顯狐媚之姿的薛婉琴,心中一啐,暗暗拍胸,還好已將她摒棄,就這等模樣,若娶進府,日後還不得擾的府裡不得安寧。

薛婉琴不知安夫人心中所想,忍痛福身,告罪道:“小女無狀,只是前日右手受了些傷,如今剛好些,可又被這大公子一撞,怕是舊病複發,失儀之處,還望安夫人見諒。”

席間有小姐受傷,又是被大公子一撞害的,安夫人自然要稍作安慰,“傷的可重?籠煙,快叫太醫。”籠煙得令離席。

薛婉琴咬唇,搖頭輕嘆:“只是這畫,今日怕是作不成了。”

安夫人坐與最前,那被毀的畫卷看的一覽無遺,可薛婉琴受了傷,以畫揪錯這招怕是使不得了,只得大度的揮了揮手,“無妨,傷勢要緊。”

榮夫人是知曉薛婉琴傷勢的,此刻真以為薛婉琴被撞的脫臼,面上焦急之色盡顯,看在安夫人眼裡到覺得薛婉琴應是真傷,不似作偽,便讓薛婉琴先入席,等太醫來診治。

幾個丫鬟上臺將畫案抬下,薛婉琴作畫一事草草收場,表演尚在進行中,可臺下眾小姐一時吃不透祁子璟的喜好,不敢貿然上場,宴間一時冷了下來。反倒是祁子璟似毫不察覺,眼珠子一轉,將主意打到了正在當背景板的薛婉凝身上。

只見他三兩下跳下臺階,一下蹲在薛婉凝身前,沖薛婉凝討好的一笑,伸手便拿過薛婉凝身前的葡萄。這葡萄原是西域進貢,因其口感俱佳,深得當時的太後喜愛,便在越國宮中種植,沒想到這葡萄極其適應越國水土,長勢喜人,口感雖比的得西域,可也是難得的潤喉佳品,後在越國境內推廣,經過果農幾十年努力,如今這入秋的天氣,還能吃上葡萄,在如神武將軍府這般的人家中,也不算什麼稀罕事。

只是這席上的葡萄是現摘現吃,並沒有用水沖洗,若是各府小姐想吃,需先剝皮去籽,一番動作下來,免不得沾濕衣袖,失禮人前,故而雖每席都放有葡萄,可卻都無人動之一二。如今這祁子璟全然不顧眼前葡萄是否幹淨,伸手抓起一把就往嘴裡塞去。

薛婉凝的動作比祁子璟的還快,就在祁子璟張開嘴巴,準備狂嚼葡萄時,薛婉凝伸手朝著祁子璟握著葡萄的手,就是狠狠一下,“啪”,聲音清脆悅耳,整個席上瞬間鴉雀無聲,薛婉凝身邊的幾人更是如看怪物般的盯著她。

祁子璟也沒想到薛婉凝會來這出,趕緊順勢摔了葡萄,可到底是慢了一拍,也虧的眾人心思不在他身上,只怕也就眼前的薛婉凝察覺到不對勁。

薛婉凝拍人的手還僵在原地,這是條件反射,怪不著她。她直至死前,都在照顧家中患有嚴重老年痴呆的外婆,這葡萄她外婆也愛吃,也愛這麼一把一把的往嘴裡塞,可這葡萄沒洗過不幹淨,又極容易卡到喉嚨,導致窒息,所以薛婉凝每回都是剝皮去籽後,掰成半顆,再喂給外婆。如今乍一見祁子璟的舉動,想也不想的便拍了下去,等拍完後方知自己怕是闖了大禍。

秀恩愛

祁子璟眼眶開始泛紅,好似下一秒眼淚便能委屈的化為汪洋大海。薛婉凝一陣頭疼,趕緊一把拉過祁子璟白皙不見半點紅印的手腕,輕聲安慰,“可是疼了?”見祁子璟憋在那不說話,趕緊取過葡萄邊剝,便柔聲道:“這葡萄尚未清洗,若這麼吃,仔細鬧肚子。”說著將剝好的葡萄習慣性的掰成小瓣,對著祁子璟張口便是,“張嘴,啊。”

這話說完,薛婉凝和祁子璟俱是一愣,薛婉凝舉著葡萄的手有些尷尬,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可此時是舉也不是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