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花花越來越近,花花的右爪已經出擊!
蒙達卻是仰著腦袋,傻傻地望著自由落體的馬小跑。
蒙達!趕快!站立起來接住我!沒瞧見花花來襲嗎?
馬小跑眼睜睜瞧著死神撲向自己,或者說是自己主動墜向死神之懷,卻只能在空中動一動腳,揚一揚觸須,其他任何動作都做了不,深感無能為力。
盡管長著一雙翅膀,卻只能半張開徒勞地扇動,稍微控制一下方向,並不能夠讓他飛向蒙達的背。
“唧唧吱吱!唧唧吱吱!”
嗚啊嗚啊嗚啊——完了完了完了!
找刺激,卻是用自己的魂命,得不償失啊!
馬小跑的心裡幾近絕望地拉著警報。
當馬小跑與花花達到同一高度時,花花距離他只有人的一掌寬,花花的魔爪伸得筆直。
馬小跑閉了眼睛當然,在他披著蟋蟀外衣期間,他是永遠閉不了眼睛的,準確是說,他只能自我切斷大腦與眼睛之間的視覺傳輸功能),不願看到死神抓住自己的瞬間。
但是,馬小跑並沒有感覺到被魔爪捏碎時刻的到來,他只感覺到頭頂的觸須被碰了一下,隨及身體落在了柔軟而毛茸茸的東西上。
剎時,馬小跑恐懼到絕望的魂體大汗淋漓,他不敢相信自己依然完整,連抓帶咬地緊緊拽住蒙達腦門上的毛,使勁搖晃腦袋讓自己清醒。
蒙達大約是被馬小跑拽疼了,嘴裡“嗚嗚”叫著,腦袋直向上仰。
馬小跑緩過勁來之後,意識到自己連抓帶咬的動作讓蒙達有痛的感覺,於是松開嘴和腳,隨及蒙達停止叫聲。
原來,花花的爪子原本完全能夠精確地抓住馬小跑。但是同時,蒙達卻突然象是從夢中驚醒一般,瞧見了馬小跑的危險,它趕緊向前跨一步,後腿直立起來,腦袋翹而向上迎向馬小跑。或者在花花看來,蒙達的舉動是向它出擊,花花當然要考慮自己的安全。就是那百分之一秒的分神,花花的魔爪便錯過了馬小跑的身體,只碰了一下他的觸須。
馬小跑一面安撫驚魂,一面望向畜生們。
他瞧見公雞依然不遠不近地逡巡,不時向他投來一瞥;花花已竄回洗衣臺上,恢複剛才隨時可以出擊的姿勢。
這兩個可惡家夥,亡我之心不死!
兩只母雞倒是明白自己有幾斤幾兩,它倆絲毫等不到拾遺撿漏的機會,便務實地去菜地中覓食。
馬小跑不無慶幸又十分後悔地想:
找刺激,就是找死!
俗話說,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人往往就是這樣,放著原本平靜安穩的生活不願意過,空虛無聊起來就要胡思亂想,手腳亂動,說得好聽一點,是尋找刺激,說得難聽一點,那就是自作孽。
其實想找刺激也正常,要看找什麼樣的刺激。
有的人賭博,於是傾家蕩産;
有的人吸毒,於是絕而向死;
有的人飛車,於是腦漿迸裂;
有的人泡妞,於是妻離子散;
有的人投機,於是信譽掃地;
有的人根本不想活,於是殺人放火;
……
世間的人啊,為什麼就不能理智一點,瞧清楚所找的刺激文不文明,安不安全,高不高尚,難道非得搭上生活,賠上性命,才能死心?
“蒙達,蛐蛐兒在叫什麼?”奶奶站在階沿上問。
“嗚嗚。”蒙達回頭回應了奶奶兩聲。
“蛐蛐兒剛才在尖叫啥?”奶奶望見馬小跑趴在蒙達頭了句“蒙達,可要保護好蛐蛐兒喲”,隨及安心地轉身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