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兩個哥哥娶的兩個好婆娘,就因為我生了兩個兒子,兩個聯合起來不待見我。小跑出事這麼久了,她們來瞧過幾回?!一聽說有邪乎事,卻興災樂禍的跑來。誰稀罕她們管小跑,我巴不得她兩個這一輩子都不要邁進我家的門!”
“女人嘛,不都是這樣!何必和她們一般見識。”馬跑跑寬慰到。
“啥子女人都是這樣?”牛么嬸抓住馬跑跑的辮子,跑到房間門口去指著他責問,“你打擊一片,把我也混同於她們,我有她們那麼素質低下嗎?”
“我的牛奶奶,你到底姓牛,總喜歡鑽牛角尖!你是飛機上生娃兒——高中生,既有文化又有素質,怎麼能和那兩個無知無識的女人比!我把自己的夫人看成她們那樣子,不就將我自己的品味給說得低檔了麼!”
牛么嬸“噗嗤”一聲笑了,鬱氣頓消。
兩個嫂嫂剛剛離開,蒙達便“汪汪”兇狠地吠起來。
馬跑跑瞧見我的師娘又邁進門來。
“馬侄,我來瞧瞧小跑醒了沒有?”
“臧嬸稀客!蒙達不要叫,是客人!”馬跑跑趕緊站起身迎接。
蒙達立刻停止吠咬,搖擺尾巴迎接客人。
牛么嬸一聽是我的師娘,心裡複生鬱悶:
“怎麼剛走了一對死敵,又來一個活寶!”
不過她不得不走進飯廳堆出笑臉相迎。
“哎呀!”師娘拉住牛么嬸的手不無傷感地嘆息,“我的侄媳婦,瞧你為小跑的事憔悴得都老一頭了。萬一小跑醒不來,嬸嬸擔心你這道坎如何邁得過去呢!”
“我家小跑一定能醒來!”牛么嬸正色糾正說。她聽了師孃的喪氣話,心裡一股無名火再起,卻強忍住不能發出,還得客氣地將客人帶進臥室去看望兒子。
“不知哪輩子造的孽喲!”師娘望了一眼馬小跑的軀體,感嘆著說,“我是看著這個娃娃逆身而出的,又看著他長大,當初就斷言一定難養,果不其然!”
“當初如果聽老馬的話不超生,也沒有這回事。”牛么嬸淚水盈框,“好不容易拉扯成人了,卻又變成這樣,嬸嬸,我的命好苦啊!”
牛么嬸說著竟然失聲哭起來。
“人的命天註定,侄媳婦莫傷心。”師娘撫著牛么嬸的背安慰到。
馬跑跑聽見哭聲,趕緊放下手中正在擇的菜,跑進來安慰牛么嬸。
“我聽說一隻蛐蛐兒帶著小跑的魂兒來你家,可是真的?”見牛么嬸忙著擦眼淚,師娘轉臉問馬跑跑。
“沒有的事。我媽瞧見一隻蛐蛐兒跳進屋,就說是孫子的魂兒變的,老人想孫子心切,心裡糊塗。那隻蛐蛐兒在屋裡跳了一圈就不見了。”馬跑跑回答。
“我聽說早上為一隻蛐蛐兒的事,你竟然在菜市上和一個帶著孩子的女人打了一架,可是真的?”
“哪有打架!不過是誤會。我的菜籃子不知什麼時候跳進去一隻蛐蛐兒,那小孩來捉,差一點撞壞我的籃子。於是就和孩子他媽拌了兩句嘴。後來那隻蛐蛐兒就跳走了。”
“人們的傳言多麼利害!”師娘笑著說,“我想侄子幾十歲的人了,怎麼可能為了一隻蟲子和一個女人打架。”
“我老馬也是飛機上生娃兒——好歹是個高中生,怎麼可能和一個女人打架!牛奶奶你說是不?”
牛么嬸一聽丈夫舊話重提,眼角掛著淚,卻又一次“噗嗤”一聲笑將起來。
“不過,”師娘正色道,“蛐蛐兒屬於秋蟲,居然春天在你家出現,這個現象一定不尋常!究竟是不是帶著小跑的魂兒來的說不清楚,是吉兆還是兇兆最好去佔個卦探究一下。”
“這些年汙染嚴重,氣候異常,跑出來兩只反季節的蟲子也屬於正常現象。”馬跑跑說完,轉身去了飯廳。
“侄媳婦,”師娘繼續說,“不是我迷信,我活了幾十歲,見到過的不能解釋的現象太多了。有時候,我們還真得信一信算命占卦、陰陽風水之類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