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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坦然地摘下帽子,順便瀟灑地撥了撥頭頂上大的亂發,為進宮蓄了好些時日,如今已經有著雜草般的長度了。“草民原先是和尚,不久前才還俗,除了一身醫術再無長物,所以只得將剃頭的錢給擠將出來緊著吃飯用,還請娘娘見諒。”
“沒錢吃飯,卻有心多管閑事。”她冷哼一聲將一個紙條扔在我面前。
我戴好帽子,撿起字條看了一眼,這是剛才錯身而過之際我塞給她的,上面寫著“年妃有冤”。宮規森嚴,這要是讓人發現,將我淩遲也不為過,幸而她好心,沒有當眾拆穿我,只是將紙條丟還給我,叫我做好自己的本分。
“我有證據。”我突然叫住她,“有歹人要陷害年妃。”
她暮然回過頭,深深望了我一眼:“你為什麼找本宮?”
“我進太醫院這幾日,聽到不少各宮小主的詆毀之詞,但是娘娘並沒有落井下石,況且草民打聽到在這宮裡只有您與許答應與年妃交好,許答應勢弱,草民這才鬥膽求見娘娘。”
“你認識年妃?”
她的目光變得深遠而意味深長,我連忙解釋道:“年妃對草民有救命之恩。”
她輕哦一聲,又問:“你有什麼證據?”
我將銀票雙手奉上:“崔貴人擔心年妃醒來,所以特向草民行賄,這便是罪證。”
“崔煙……”蜜妃沉沉地念了一聲,又把伸出的手縮了回去,“你不會是想讓本宮拿著這張銀票去向她興師問罪吧。”
我明白她的顧慮,崔煙得寵,又有誰敢輕易去動她。
“草民有把握救醒年妃,可是在這段時間內不能受任何打擾,崔煙不會死心,草民勢單力薄,只能託庇於您。”
安靜了一會兒,我瞟見她伸過來的手,於是立即把雙臂收起來,討價還價道:“您還沒有答應,草民不能隨便把證據給您。”
她笑了笑:“難為你赤心誠誠,放心,有本宮在,沒人動得了你。”
我這才放心地卸下一口氣,第二天我罩著一件風雅的袍子,照舊去翊坤宮看診,宮門口的宮僕同我問候,我略略點頭發現是個生面孔,便詢問一二,他告訴他是今天剛剛調來的,於是我便多留了個心眼,發現翊坤宮的宮人整班都換了。
我走進正殿,皇帝仍舊坐在那兒,我照例行禮,我已做好起身的準備,可是他卻遲遲沒有發話,於是我便只能跪著。
皇帝從屏風後走出來,我只看到一雙明黃的靴子晃來晃去,頭頂上傳來一個冷漠陰沉的聲音,如深澗裡的泉水:“年妃生的什麼病?”
十九個大夫不可能一個都查不出來,皇帝顯然是知道的,於是我敷衍地回答:“現下未能確定,請容草民再細查一番。”我鬥膽抬頭,只來得及見到他唇角一抹冷笑,他便從我身邊經過了,我知道他這是默許,於是走到屏風後,對無憂說話,其實更像是在自言自語,說著碧潮山的光陰。
我想問她,為一個男人,值嗎?
“阿麋大夫……”
我正出神,不知道蜜妃什麼時候站到我身後,等我回過神想想她行禮,她卻阻止我,笑道:“所謂望聞問切,眼見麋大夫如此盡心,年妃康複有望,皇上必有重賞。”
我知道她為何而來,做生意都要交定金以示誠意,所以我將崔煙行賄的證據交給她:“這銀票是草民昨日在禦花園中撿到的,不知道娘娘是否有所遺落?”
“正是呢,”她笑著接過去,“阿麋大夫出自市井江湖,還能有這樣好的品性,本宮實在欣慰。”她隨口的贊賞,我並沒有放在心上,但我能聽出來,她也看不起我們江湖中人,我嘆了一口氣,看著無憂越發心疼,在這格格不入的皇宮裡,她到底捱了多少白眼?
蜜妃離開後不久,崔煙便來了。我知道以她的性子,肯定按耐不住。
她問我:“年妃近況如何?”
“蘇醒有望。”我說完,瞥見她發白的臉色,於是開了一張藥方,交給她:“且先煎了這副藥吃著,若有效即刻便能見到,但草民沒有十足把握。”
崔煙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探了探,立即把手縮了回去:“這種事有的是宮女太監。”
“不可,”我笑道,“這藥關乎性命,若是不慎摻了些別的,這可怎麼是好,有小主親自監督,草民這才放心。”
她笑著將藥方接過去:“如此,崔煙也不好推辭。”說完心安理得地走了。
等她離開之後,我便出了翊坤宮,昨天的那個宮女兒又來詢問我年妃病況。
我問她是哪個宮的,她說是湘飛築的,我不信,但我並沒有敷衍她。
“今日之內,年妃必醒。”
這句話如同一塊石頭砸入後宮這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