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將軍,我們該怎辦?”先鋒官也沒了主意。
“困在這裡是死,沖出去還有生還的希望。”年羹堯平靜地說著,率先沖了出去,先鋒官和其他將士緊隨其後。
空山寂靜,下過一場雨,空氣濕潤清新,但是仔細聞一聞,中間夾雜著一絲甜腥味。
“將軍,這好像是血的氣味。”先鋒官提劍站在他身側,時刻保持警惕地望向四周,“是從那個方向飄來的。”
“你確定?”
“他們都說我是狗鼻子。”先鋒官猶豫了片刻,“我們現在已經迷路,是不是該往相反的方向走?”
“不。”年羹堯輕輕搖頭,“循著那氣味走。”
先鋒官雖然遲疑,但是沒有多問什麼,只按著他的命令,搜尋那血腥氣味,身後的隊伍小心翼翼的前行,每一朕穿過林間的風都足以讓他們覺得提起心肝,越往前走,血腥氣就越濃,後來,連年羹堯都能很清楚地辨別氣味的方向了。先鋒官已經有了退卻的意思,可是年羹堯卻執意往那個方向走去。“我要避開不是野獸,而是叛軍,總有一天你會知道,人是這世上最可怕的野獸。”說完,徑直往前輕步前行,大家也都放輕腳步有條不紊地跟著。
年羹堯想不到的是,這條居然是下山的路。
先鋒官和大家都驚喜不已,只有年羹堯一個人皺緊眉頭,這血腥氣竟然是從村子裡飄到山上去的,這裡到底發生過什麼?
“將軍,我去向村民要些幹糧。”大家都已經饑腸轆轆,下山後第一個想到的理所當然是果腹。
年羹堯擋住他,喝止了他們的興奮:“你們不覺得這裡太安靜了嗎?”
“那裡有人。”一個士兵忽然指著一處大喊。先鋒官走過去,將門一腳踹開,才發現這一屋子塞滿了人,都是些傷兵,有他們的人也有叛軍的人,可是他們此刻已經沒有敵我之分,戰戰兢兢地窩成一團,眼中滿是驚恐。
“年將軍。”其中一個青年忽然驚喜地叫出了聲,“屬下終於找到你了。”
“你是?”年羹堯上下打量著這個青年,他穿著朝廷的兵服,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從別人身上剝下來的,“你什麼人?”
“我是襄餘大人手下的兵,大人奉命押運糧草支援將軍。”
“你怎麼會在這裡?”
“回稟將軍,我們分成幾股小隊四處尋找您的蹤跡,小人找到這裡的時候,村裡的人都已經走光了,我們本想找些幹糧,但是運氣不好碰上了叛軍,可是沒想到後來,會突然出現一個怪獸叼走了好些人,那些試圖跑出村的人都被殺了,所以我們便躲了起來。”青年說著回頭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哪裡來的野獸,速度很快,比老虎和獅子還兇猛,我們這裡一半以上的人都已經斃命了。”這樣的話,讓那些見過的,沒見過的人都覺得後背發涼。
話音剛落,一陣颶風捲起,風裡夾雜著一絲清脆的聲響。
“不好,它來了。”
年羹堯和他們一起藏在破舊的木門之後,透過門上的裂縫,窺一窺傳說中狐形野獸。
人人自危的時候,他卻笑了起來,如果這時候把無憂帶在身邊,她應該會激動地跳起來,從小她的願望,就是踏遍五湖四海,去尋訪在歲月更疊中蟄伏起來的物種,她仍舊相信這世上的因果玄妙。
“來了,來了……”身後士兵發出的緊張聲拉回了他的思緒,“我們已經在外面佈下了陷阱,它逃不出去的,逃不出去的……”在他們看來,人類是最聰明,這世界上任何一個物種的力量無論多麼強大,都會敗於人類的智慧,可笑的是那人一邊強調卻一邊顫抖。
當那個身影進入到視線範圍內時,一片白色的粉末將它蓋了去。“灑到了,那是石灰粉,那麼重的分量,它的眼睛一定看不到了,但願是用在用眼睛判斷方向。”他僥幸猜對了,外面傳來一陣一陣漫無目的的撞擊聲,它的確失去了方向,可是從撞擊聲中可以捉摸,它的力量絕非這些人可以匹敵,年羹堯剛想阻止,然而他們已經像得勝了似地沖了出去,年羹堯只把自己的兵攔住“不是你們能對付的,留在這裡。”說完便提劍沖了出去。
兩塊帶刺的竹板在半空中左右夾擊,卻仍讓那牲畜逃了,年羹堯瞅準時機,踢起腳邊的一把梯子,封住它的去路,又抓起梯子一角狠狠一擺,終於將那團白色像球一樣搭在地上,可是它有瞬間靈活地彈起而起,那一刻,一股淩厲的殺氣撲面而至,他本能地飛速後退,卻仍在逐漸拉近的距離裡,看清了對面的牲畜,那是一隻狐貍,可是居然有一個人那麼高,他想不起來任何關於它的記載,突然間他聽到了一聲細微特別的聲音,然而來不及思考,一股居然殺意朝著胸口襲來,他的身體出於本能地向後一折,淩空躍到它的身後那一刻,立即出劍對準它的後腦,但是它的反應快的出人意料,幾乎在同一時間便轉過身來,單拼力道,他不是它的對手,但是因為它現在是無頭的蒼蠅,所以遇到了像他這樣的人,是不能有一分失誤的,帶著一絲莫名其妙的遺憾,他的劍已經將它的頭劈開,然而……
狐皮下裹著的是竟然是……
一陣鈴鐺聲響起,他的脖子已經被卡住。
劍風分開她披在額前的長發,他立即收住劍勢,可是她掌中的力道幾乎將他的喉骨掐斷,可是即使這樣,他心裡也鬆了一口氣。
“……”因為窒息,他發不出聲音,雙腳離地,別她提了起來,無憂的力量,本來就是世無匹敵,更何況是在憤怒的時候,可是他真的想知道,到底是什麼,讓她變得這樣沒有理智。
“我要你們通通陪葬。”她咬牙切齒的時候,手上的力道變得小一寫,才讓他有喘息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