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年無憂對上皇帝探尋的視線,緩緩笑道,“不可能,大約是那人看錯了,書舞不會那麼不懂規矩。”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皇帝在她身邊繞了一圈,站在她身後說道,“啊……上樑不正下樑歪。”
年無憂皮笑肉不笑道:“在臣妾心裡,整個皇宮中只有皇上一根頂樑柱。”
“嘖嘖嘖……”皇帝搖頭晃腦,“年妃能有此覺悟,朕心甚慰。”
年無憂幾乎被他慪得氣血逆流。
“朕後天決定親自去富察家為新人主婚,皇後身體不好,年妃就陪朕去一趟吧。”皇帝說著抬起手,拍著她的肩膀,“你是那麼的懂規矩,就當是這是朕對你的嘉獎。”
還有比這更直白的反話嗎?年無憂揚臉一笑:“謝皇上恩典。”說完又趕緊加上一句:“臣妾恭送皇上。”不知道他是真的準備要走,還是隻是轉了個身,反正在他離開之前,她一直保持著這個恭送的姿勢,直到他離開,她才抬起頭來。
書舞這丫頭,竟敢瞞著她出宮!年無憂擼了擼袖子,轉念一想,既然答應了皇帝不會私自,也不必急於一時。
正當她把袖子放下來,辛德來通報——宴喜兒又來了。
“不見。”年無憂踩她八成是嗅著皇帝的氣味追蹤來的。
“年妃娘娘,喜常在說有年將軍的消……”
“快叫她進來。”
“是。”
自從回了宮,好久都沒有師兄的訊息了。
宴喜兒匆匆走來,向她行了禮道:“娘娘,您必須要去見年將軍一面。”
“怎麼了?”年無憂擔憂道,“是為了朝廷丟失兵器的事嗎?皇上來找麻煩了。”
“皇上因為兵器一事,當眾斥責年將軍,將他貶出了京師。”
“我說他今日怎麼心血來潮來看我,原來是為了彌補虧心事。”
“年將軍呢,有什麼訊息嗎?”
宴喜兒急道:“這才是最麻煩的,我收到的信是塗小姐寫,說年將軍下朝之後沒有回府,已經失蹤了一天一夜,塗小姐擔心會做出傻事。”宴喜兒倚侍的是年府,所以現在是真心著急。
“婦人之見。”年無憂譏諷道,“塗碧華懂什麼,兄長從前就說過,在官場上,有升有貶是正常的事,他戰功赫赫身懷絕學……”年無憂徒然一愣,從前師兄身懷絕學,他的地位無人可以撼動,所以才有這份自信,可是現在的他功力盡失,若遇上仇家可怎麼辦,若一時想不開又該怎麼辦?
“塗碧華是幹什麼吃的?”一時心慌,便抓了個人來發洩,“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塗小姐這不是寫信求助來了嗎?”
“我現在是皇上的妃子,哪能說出宮就出宮?”
“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年無憂也會有這樣的顧慮,”宴喜兒搖頭苦笑,“就當我沒來過。”說完便起身告退。
等她離開之後,年無憂試著翻牆,卻從摔了下來。連翊坤宮的牆都翻不出去,更何況是宮門口呢?身體沒有恢複,硬闖是行不通的。
年無憂叫來辛德問道:“我記得禦膳房每日都有一車潲水要送出宮,是什麼時辰的?”
辛德看了看天色:“差不多就現在。”
“給我找套宮人的衣服,把我帶到禦膳房去。”
“啊?”辛德猶豫道,“娘娘,這……”
“怎麼?”年無語冷冷勾唇,“不敢?還是想舉報我邀功請賞?”
“奴才說過,會全新效忠娘娘。”辛德答應著,很快便找了一套衣裳過來,“這事新的,別燻了娘娘。”
“辛德……”年無憂無奈嘆氣,“難得你心細,但是恐怕要白費你的心思了。”
年無憂來到禦膳房,湊到潲水桶旁,捏緊鼻子憋住一口氣蹲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