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一幅畫嗎?年妃有什麼不敢承認的?”他冷冷瞥她一眼,“半夜三更,你來這裡做什麼?把朕的禦令當做耳旁風嗎?”他的目光如針尖一樣盯著她。
又不是她一個人來的,幹嘛老真針對她?這讓她在後輩面前很沒面子。
“臣妾此行的目的與眾位妃嬪是一樣的。”
“你要找的可是這幅畫?”皇帝將被背在身後的手拿出來,手裡握著一卷完好的畫。
“那這個?”年無憂舉了舉手。
“你開啟看看。”
年無憂一或地展開,發現手裡的畫像一片空白。
“皇上是怎麼知道的,還特意放了這個魚餌?”
皇帝笑著拍了拍手掌,掌聲一落,一串嬪妃陸續走進來,齊齊跪在皇帝面前請求恕罪。
年無憂瞪大眼睛,這人數至少有一半妃嬪了。
“昨日已經逮到幾個了,”皇帝轉了轉畫軸冷笑“沒想到你們還真是前赴後繼。”他笑著看向年無憂:“年妃,難不成你也是為這畫像而來?”
所謂法不責眾,年無憂點頭稱是。
“年妃你可知罪?”
怎麼又是我?年無憂抱怨地瞪他一眼,不服地問道:“諸位都有違禦令,為什麼單單治罪於臣妾?”
“這幅畫像的是隻有你知道,不是你說出去的,還有誰?”皇帝指著她的鼻子臭罵她背信棄義。
年無憂咬咬牙:“她們是怎麼知道的?皇上也該審一審才是,若能找出一兩人與我對質,縱使將我斬首,我也不覺得冤枉。”
“看你還能嘴硬到幾時?”說著便將嬪妃提了出來,問她從何得知畫像之事,她說是從沐嬪那兒聽到的,再問沐嬪,沐嬪又指向了段貴人,把大半個後宮繞了一圈,繞到了養心殿一個宮人身上,那宮人被帶上來的時候,不停地磕頭求饒,君威之下,嚇得想尋死自盡,被年無憂抓住了。
“你老老實實地交代,本宮還能求皇上饒你一命。”
“奴才原本在養心殿伺候,近來見皇上每至深夜便獨自一人外出,起先原以為是擺駕去哪位主子宮裡,也不覺得奇怪,日子久了才覺出異樣,一時好奇便跟了過來,這才知道皇上來了這錦年宮中,奴才在窗外偷看,看到黃山對著一副畫像發呆,奴才心想那畫上定是個美人,後來有小主向奴才打聽皇上的事兒,奴才為了多賺些錢銀,所以才將這事兒添油加醋的說了出去,沒想到會鬧出這樣的風波。”
原來如此,年無憂昂下巴:“皇上可還我一個清白了吧。”
“混賬,你違抗禦令,進宮偷竊,竟然膽敢如此理直氣壯?”他先將那宮人打發到慎刑司,又將矛頭指向年無憂,逼得年無憂不得不服軟認錯。
“臣妾知錯,請皇上不要動氣。”
皇帝滿意地笑笑:“既然誠心悔過,朕就給你一次機會,朕問你,這幅畫像你還想看嗎?”
年無憂摸不準他的脾性,遲疑了片刻道:“臣妾不敢。”
“既然如此,那麼明日禦花園一宴,你就不必來了。”皇帝笑笑,“朕不是小氣人,既然你們都想看那幅畫,朕便成全你們,明日中午,朕會在禦花園設宴,這幅畫也懸掛於禦花園涼亭之中,你們都來來吧,正好彼此也可以相聚一番,同是一宮之人,別生疏了。”
“皇上……”年無憂反口,“臣妾覺得皇上所言甚有道理,臣妾也想和各位一道飲宴。”說著便露出有些傻氣的笑容。
“嘖嘖嘖……”皇帝抱著手臂搖頭,“原來年妃也知道和氣二字怎麼寫。”
“你……”年無憂咬咬牙,點點頭道,“皇上教訓的是。”
“既然你如此誠懇,那明日便一道來吧。”皇帝說著,揮揮手令眾人退下。見她仍站在原地,便問道:“年妃還有話要說?”
年無憂瞥了一眼怪異的屏風,低頭一笑,告辭轉身。
夜風蕭瑟,竟然夾雜著一絲血腥氣。
年無憂趁人不注意,跳上了水文殿的屋頂。水文殿亮堂堂冷清清的,和它的名字一樣,也不知道皇帝一個人留在裡面有什麼可做,竟然過了兩個時辰才從離開。等他離開,年無憂便跳進了窗內,此時燈已經熄滅。她摸索著來到屏風後,腳又不小心踢上了那隻大箱子。於是用手摸了摸,摸到了鎖扣,驚喜地發現它沒有上鎖,剛想用力將它抬起來,忽然有一隻手抓住了她的。
膽大如年無憂,也不敢動彈,只用另一隻捂住嘴巴,牙齒有些打顫。
“救救救……我。”有個低弱的聲音從裡面飄出來。